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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根本不在許漠天眼中,但許漠天敬他為人剛直,所以一心相勸。

趙如松卻只凜然道:“我按律行事,又豈懼他……”

“好一個按律行事。”一聲冷笑打斷了趙如松的話。

趙如鬆起身抬頭,卻見容若正好站在廳門處,面帶冷笑,眼含怒意,望著自己。

“你摸著心口答我,如果今天打人的不是納蘭玉,而是其他人,你會這樣罰他嗎?你會明知道再打下去會死人,還是毫不猶豫地下令嗎?”

趙如松冷然道:“如果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會這樣隨意傷人,如果是豪強權貴,平日裡任意宴為,就該多受教訓。”

容若拂然道:“畏懼權貴,而不敢主持公道,不敢行使自己身為朝廷命官的責任,固然是錯誤,但為了表現自己不畏權貴,而特意加重刑法,難道就是對了嗎?大公無私,是為官之準則。你先入為主,存心不公,無私反見私,若是權貴與百姓相爭,若是富人與貧民相爭,到了你面前,官司還沒打,只怕已然輸了。你行事雖不畏懼權貴,卻為了搏一己之清名,而誤他人之性命。照這樣下去,將來還不知會審出多少冤案?”

趙如松怒極反笑:“我清廉自守,依法治下,哪裡會有什麼冤案?”

容若冷冷道:“你認定一個人錯了,不問來由,便以嚴刑峻法相待,你覺得此人該死,就立意刑杖而斃,一個不懂敬畏生命的人,怎會愛惜生命,又怎能保護得了百姓的生命。一個口口聲聲稱煩律法,卻以律法來做殺人工具的人,怎麼有資格,執掌國家的法律。”

容若伸手指著趙如松,語氣之中滿是怒氣:“你對納蘭玉做的,不是依照法律給他量刑,而是謀殺。你讀的聖人之書、你學的道德文章、你懂的理政之術,哪一條教過你草菅人命。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貴重,國法對於要處死的犯人,必要再三審訊,三司勾決才可以用刑,這就是國家對生命的負責。刑具,是維護法律的工具,是為了威懾犯人,取得口供所需,而絕不是用來代替屠刀的。當你下令責打納蘭玉時,你真的把你自己當成玉靈縣令了嗎?你是自以為是正義的化身,正在替天行道,為國家誅殺奸臣。你的行為,和那些仗劍江湖,一語不合即拔劍殺人,一意不順便出手奪命,卻打出行俠仗義大招牌的人一模一樣。你不是在審問,你是在殺人。”

“我這是……”

容若語含譏諷:“你想說你是在為國除奸對嗎?你告訴我,納蘭玉奸在哪裡,該死在哪裡?”

可是不等趙如松回答,容若的聲音挾著怒火爆發出來:“他雖經常長街奔馬,但可曾真的把人撞死過?他雖拿著金彈子到處亂射,但是,他可曾真用金彈子把人打死打傷過?”

“當然……”趙如松張開口,卻頓住。

忽然發現,他厭惡那個豪門惡少許多年,但卻報不出一起,真正因納蘭玉而起的百姓死傷事件。

許漠天在一邊,也不知不覺皺眉凝思。

他雖不似趙如松那樣把喜怒形之於色,把對納蘭玉的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但做為忠心於大秦的將領,絕不會喜歡那個不務正業,整天陪著皇帝嬉遊胡鬧,又愛到處仗勢欺人的宰相公子。只是此刻,他竭力搜尋記憶,卻也實在想不出,除了種種胡鬧之外,除了楚國大獵那件事之外,納蘭玉到底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

不知為什麼,這位刀光劍影,生死殺陣皆無所畏懼的將軍,微微打了個寒戰,忽然間,為心頭倏然間浮起的那一股莫名寒意,感到心驚。

“我問你們,他可曾殺人放火,可曾強搶民女,可曾欺行霸市,可曾陷害忠良?如果這一切他都沒有做過,那麼,他犯的最大的過錯,也只是不修私德,罪何至死?黑道的匪徒、民間的惡霸,甚至官場上黑了良心,壓榨百姓的人,哪一個不比他該死,哪一件不比他做的事嚴重,為什麼,你們卻只認定他該死?”

這一回,許漠天和趙如松臉上神色略顯古怪。趙如松不答話,許漠天本想找個機會打圓場,此時,也只得苦笑一聲。

容若冷冷替他們答道:“因為他是皇帝近人,因為他受天子寵愛,偏偏又不務正業,喜歡嬉鬧招搖,你們便覺得他不好?他不求上進,干卿底事?他可曾在皇帝面前進過讒言,可曾摔掇皇帝,建宮室、增稅賦、選美人、欺忠良?如果他都沒有做過,你們憑什麼指責他?又或者因為……”

容若語氣一頓,又立刻憤然說:“因為他長得俊俏,於是就有了一些難聽的流言。聽多了,便當做真了。你們這些讀聖賢書,學經世道的所謂能臣武將,一個個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