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股強大內力的交衝下,上百塊鋒利的玄鐵,帶著恐怖的力量打著旋割進氣勢低弱一方的身體,轉眼間,傷得她體無完膚。
這一刻,她內力幾乎用盡,全身傷痛如焚,鮮血像泉水一般向四面流淌,她喘息著努力跪穩,不肯倒下去,只是她的眼睛,依然閃亮,像受傷的狼一樣,不見一絲沮喪,卻依然有著熾烈如火,焚人心魂的戰意鬥魂。
衛孤辰徐徐收劍入鞘:“你走吧,我不殺你。”
“我不走。”鷹飛喘息著搖頭。
衛孤辰微微皺眉:“你真想找死。”
鷹飛抬頭看看性德,大口喘著氣,帶著血的臉露出一絲笑容:“我喜歡他,只要我活著,就不能讓我喜歡的人被你關起來。”
衛孤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連他喜不喜歡你都不知道。”
“我喜歡他就好,他喜不喜歡我,有什麼關係。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保護他,照顧他,一心一意為他好,難道他不喜歡我,我就任他落難,不去管他。”鷹飛坦然說著,明亮的眼睛,竟然令人不能直視。
一直站在衛孤辰身後,對因他而起的這一場紛爭全然漠視的性德,終於微微動容。他的眼神微動,凝在鷹飛額頭那不斷流淌的血泉上,久久不再移動。在他那無限漫長的生命中,從來不曾有人,這樣純粹,這樣執著,這樣一心一意地保衛他,從來不曾有人,為他流過血。
那麼多的鮮血,在地上,幾乎已積起一個又一個的小血池了,一個人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鮮紅的血液流淌。
鷹飛似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對他一笑:“漂亮男人,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
她一彎腰,伸手抓起地上一把不知是誰被她擊斷的半截劍尖,抬手對著衛孤辰扔了出去。這看似普通的一擊,卻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心神、志魄、力量和智慧。
那一劍之迅捷,使得在場那麼多高手,竟是沒有人的目光能捕捉那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這一擲之聲威,令那破空之聲,竟猶如九天龍吟,浩蕩無匹。僅此一擲,劍鋒上,已凝聚了鷹飛全部的精、氣、神,神擋誅神,魔阻弒魔,無天無地,無對無匹。
衛孤辰竟是少有地端然正色,劍鋒再次出鞘,一連四劍,或點或挑,或擊或剠,然後才平平一拍,方把這一截斷劍擊落於地。
而在這一瞬間,鷹飛已是就地一滾,抓住地上不知足誰脫手掉落在地的一把刀,復又縱身而起,合身撲到。
她居然,竟然,再次主動攻擊。
衛孤辰的臉色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劍鋒平舉胸前,對他來說,這已是對敵人最高的禮遇了。
鷹飛滿身是血地笑一笑,邁步出刀。衛孤辰也是朗然一笑,揚眉擊劍。
這一番交擊,又和前次不同,兩人的動作都極慢,每一刀揮落,每一劍揚起,每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偏偏每個旁觀者都會生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徹骨寒意來。
鷹飛每一刀劈出,都是萬馬呼嘯,千軍奔騰,縱橫捭闔,飛揚決烈。衛孤辰每一劍迎出,都妙至極處,直似信手拈來,全無痕跡可尋,恍若日升月落,飄逸從容。
鷹飛的刀,是天地間,最激揚、最飛騰、最不可匹敵的剛毅豪烈,而衛孤辰的劍,卻已不再是劍,而是天,而是道。天道豈能敵,天道豈能抗。
這一次刀劍相交,每次都是結結實實地交擊,偏偏不發出半點聲音,彷彿那百鍊精鐵,相比主人的傲然鐵骨,也已化做棉絮輕柔了。
再沒有那可怕的交擊之聲震人心魂,可是,被打得東倒西歪的一干人等,卻全都忘了要起身,每個人望著戰場,都有些失魂落魄。
整個園子,竟然連刀劍激起的勁風聲都沒有,只有鷹飛每一步踏出,重逾千斤,深深陷入土中的聲音,只有鷹飛每一刀與劍交擊,全身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只有鷹飛,每一式擊出,因為真氣在體內狂猛激盪,而鮮血濺落的聲音。
每一個百戰鐵漢都在微微顫抖,這樣的女人,愧煞男兒。
怎麼有人可以在流了這麼多血之後,還能以這樣的威勢作戰。怎麼有人可以在這一次又一次的交擊中,還能堅持著不倒下來。人們聽著鷹飛骨頭的脆響,每個人都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怖,這一次,等這兩個交戰的人停下來的時候,這女人身上的骨頭,會不會也完全被那狂猛的力量給壓碎了?
餘伯平魂不守舍地說:“這就是慶人,這就是慶人的剛強、慶人的風骨。”
莫蒼然面無人色道:“慶國女子皆為戰士,慶國女子俱皆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