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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喊道:“大哥!” 我醒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的刀陡然變慢。 我又變回“抽刀斷水”,慢吞吞的劉捕頭。控制住了刀的勁道,這樣刀刃只是壓在了小金的脖頸上。 “哦,兄弟,”我慢吞吞地說,“是你。” “你以為我是誰?” “我走神了,沒聽出來,險些誤傷了你。”我苦澀地承認。 “還不收刀?嚇人一跳!”小金說。 “哦——” 我慢慢地收刀,“嚓”地歸鞘。小金大概注意到,我的手在抖,幾乎對不準鞘口。 “大哥,你真病啦?” “哦,我病了嗎?”我心不在焉道。 “你有點不對頭。” “我累了。”我說。 “我帶著酒,你喝一口吧。”小金誠懇地說。 他果真遞來一隻小酒囊。若按平常心境,我會責備他,畢竟我倆都在公幹,挾帶著“飛刀門”的重要人質小妹,不能貪杯誤事。可我什麼也沒有說,接過酒囊便默默地飲了幾大口。我得承認,酒的味道不壞,是陳年佳釀。酒一入肚,我撥出一口氣,覺得舒坦了許多,於是我舉起酒囊,“咚咚”又飲了幾口。 放下酒囊,我看見小金也放鬆了,他在黑暗裡笑。 “兄弟,你笑什麼?”我說。 我的聲音奇怪地暗啞,也許是喝多的緣故。&nbsp&nbsp

她有一個夢想(6)

“大哥啊,你今晚讓我大開眼界。”他笑嘻嘻道。 “哦?” “以前我以為,你是個古板捕頭,辦案不拔刀,滴酒不沾,原來我錯了,你藏得挺深。” “我藏什麼了?”我暗啞地說。 “你拔刀和喝酒,其實都很快,可以說飛快。”小金盯著我,一本正經說道。 “哦。” “勸你兩件事——”小金說。 “什麼?” “第一,下回拔刀時,得看清楚。我是你的兄弟嘛,不是‘飛刀門’的人。”小金開起玩笑。我知道他心情不錯,他跟小妹調了一晚上的情,不像我——鑽在黑乎乎的樹林裡,忍受著蚊子小蟲的叮咬。 “嗯。” “第二,別把我的酒一下子喝完,”他笑道,“兄弟就帶了這囊酒,也許還要趕幾天路呢,沒酒可不行。這一路大夥兒走的盡是荒郊野外,連家小店都見不著。” “是。” 我把酒囊還給他。 “等辦完了這案子,”我悶悶地說,“請你痛痛快快喝一場。” “案子沒問題。” “你怎麼知道沒問題?” “小妹相信我——”小金說。 “我正要跟你談小妹——” 我的語氣變得鄭重,兩名捕頭開始談案子了。我希望我們之間有這種感覺。我努力找回熟悉的談話方式。 “不要跟小妹太親熱……”我斟字酌句,慢悠悠地說。 “我沒有跟小妹親熱!”他一口咬定。 “我是說不要。” “你看見了?” “我沒有看見——”我被嗆了一下,“我只是提醒。” “大哥,沒必要嘛!” 我能夠察覺,小金不樂意談這個話題。 “有必要。”我冷冷地道。 “好好好。”小金道。 “你別不當真,我可當真——”我說。 “我也當真啊,把小妹哄得很好。”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哪個?我,還是小妹?” “對你倆都不放心。” “為何?” “怕你——對她動心。”我終於把憂慮說出來。 豈料小金卻笑了:“什麼心,色心?” 我臉色難看起來,說:“你要是被她迷住,就會壞了大事!” 小金仍嘻嘻哈哈:“她怎能迷倒我,除非我迷倒她。” “嗆”地一聲—— 又有人拔刀—— 還是我! 雪白的鋼刀又架到了小金脖子上。我們倆的臉貼得很近,小金不相信地看著我——連我也不相信,刀怎麼就出鞘了?彷彿拔刀的是另一個人,而不是我。 我們倆面面相覷,小金頭一斜,把目光慢慢挪到刀上。 “大哥,認識你這些年,我從沒有見你拔刀這麼勤,今天晚上,這是第二次了。” 他聲音很慢。 我們倆彷彿顛倒了過來。 我指的是速度。 小金也意識到,跟我開玩笑:“不過,你拔刀的速度倒越來越快啦!” “別逼我生氣。”我冷冷道。 “以前你也從不生氣,”小金道,“大哥,我看你不是病,是有點兒瘋!” 我心想他倒是說得一針見血!但我嘴上不會承認。 “我怎麼瘋了?”我說。 “先把刀拿掉,”小金不快地說,“我的腦袋還想留下來等酒喝呢。” 我把刀拿開了,緩緩歸鞘。 “兄弟,別怪我。”我說。 “沒人怪你。”他說。 “我壓力太大——”我怏怏地向他承認,“我怕出事。你想,我們帶著十幾個弟兄,他們都有家有小……” “不會出事。” “可小妹是‘飛刀門’幫主女兒,說不定詭詐多端,騙了我們。” “誰騙誰?這圈套不是我們設的嗎?我們十幾個人,難道還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