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見安樂公主果真將那件袍子收了起來,夏遠趕緊搶過來,雖然依舊不苟言笑,不過微微上揚的眼角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思:“娘子親自挑選的衣裳,為夫豈敢嫌棄?哦不對不對,為夫怎會嫌棄?不勞娘子費心,為夫自己穿,自己穿。”
說著,就將那件袍子搶到了手裡,三下五除二就給套在了身上,而後還不忘在她面前伸開雙臂展示了一番:“我就說嘛,娘子的眼光最好了,特別是給為夫挑選衣裳,從來就沒有讓我失望過。”
對於這明顯的巴結恭維,安樂公主心裡好笑,面上卻好似還在記著方才他的嫌棄,斜眼冷哼了一聲:“是嗎?”
“當然是了。”夏遠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睜著眼睛說瞎話:“娘子還記不記得上次給我挑的那件灰色外裳?田更崇那傢伙嫉妒了好幾天呢!”
灰色的外裳?
安樂公主微微蹙眉,想起來了,那件灰色的外裳是她給夏臻準備的一件衣裳,結果兒子更難伺候,非說那衣裳的顏色舊舊的。正巧,夏遠進門,她就把那衣裳給了夏遠,爺仨兒身高差不多,除了夏徵瘦一些,夏遠和夏臻的身材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夏遠穿了那件衣裳也十分合身。
一想到自己從兒子那裡賣不出去的衣裳,今兒又被丈夫給撿了去,安樂公主心裡有絲絲不忍,嘻嘻一笑上前親自給丈夫整理衣領了。
這可把夏遠給樂壞了,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兩人正膩歪著,外邊冬梅稟報說是兩位公子來了,夏遠抬著鼻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這兩個兒子就是沒有眼力勁兒,還是閨女好,怪不得人家都說閨女是爹孃的貼心小棉襖呢,要是生了閨女,肯定不會來打攪爹孃的好事。
安樂公主卻沒有想到這麼多,撫平了丈夫肩膀上的褶皺,對外邊道:“臻兒阿徵來了?快讓他們進來吧。”
看著妻子的柔軟小手從自己身上離開,夏遠默默地抱怨了一下。
厚厚的門簾掀起,一股冷風竄了進來,夏遠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安樂公主的身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將簾子掀得高高的大兒子。
夏臻一進門就感受到了親爹似要殺人似的眼睛,困惑地摸摸鼻子。
倒是後邊的人精夏徵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抿著唇嘿嘿一笑,緊跟在大哥身後進了門,頭垂地都快要貼到地面了。
進門請安問好,夏臻便看到親爹有意無意地摸著自己的衣裳,便笑著恭維了幾句:“爹這衣裳穿著很合身啊!”
聽到大兒子終於說了句中聽的話,夏遠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正要開口說“是你娘給爹挑的”,便聽到大兒子好死不死地補充了一句:“比我穿著好看,我就說嘛,這個顏色還是爹你穿著合適,我穿著太顯老了!”
噗!
夏徵死死捏著自己的拳頭,差點都要笑出聲來了,這個大哥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安樂公主一臉尷尬,不用扭頭就能猜到此時丈夫的臉肯定黑得像鍋底了。
清了清嗓子,安樂公主趕緊岔開了話題:“等下進宮,你們兩個都記得,切不可多言不該說的話,更不可做不可做的事。”
夏臻連連點頭:“不會不會。”
夏遠哼了一聲,瞪了這個愣頭愣腦的大兒子一眼:“你最好記得剛剛說過的話。”
說起這個大兒子,夏遠和安樂公主就一臉無奈,明明在戰場上驍勇善戰謀略技能無所不通的大帥,怎麼一離開戰場就跟大傻子似的。
暗暗搖了搖頭,夏遠的目光落在了垂頭坐著一言不發的小兒子身上,因為今兒要進宮赴宴,安樂公主一大早就把他給叫了出來。
別看這小子現在低眉順眼地很是聽話,但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這就是個安靜起來壞的流油,搗起亂來上天入地的傢伙。
安樂公主也發現了小兒子有些不對勁兒,關切道:“阿徵,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夏徵身上穿著的那件衣裳,安樂公主不由地笑了笑,還是這個小兒子最聽話,自己送過去的衣裳從來不挑不揀,瞧,今兒立馬就穿了來見她了。
聽到安樂公主問起,夏徵微微地晃了晃腦袋,似是十分艱難地抬起了頭來,聲音也有氣無力地:“爹孃,孩兒沒事。”
他不抬頭還好,這一抬頭立即驚得安樂公主坐不住了,慌忙站起身來趕到兒子身前,又是摸額頭又是叫丫鬟的:“哎呦,阿徵啊,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哎呀!頭也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快,秋菊,快去叫大夫!”
夏徵怎能讓安樂公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