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本也不受皇帝寵幸、沒有子嗣的德妃,卻也在可憐宮裡那些位份比她低的宮嬪。
說不出是哪裡讓人嗟嘆與恍惚。
韋無默稍稍舒了口氣,追問道:“你說是白昭容先對你提起了那桃花口脂。配方也是她告訴你的麼?”
雖然在回答時,謝令鳶已經漸漸猜測到,這大概是白婉儀對她的刻意引導,心頭油然起了股怒火,但謝令鳶還是誠實地回她:“不是。配方白昭容所知不多,只提過有桃花和蘇合油。其他都是我翻書找到的。”
她理不出頭緒,望向太后:“只是臣妾不明,這口脂與皇后一案,有何關係?”
韋無默看著地上那盒癱屍的口脂,不知德妃是真不知還是裝的:“桃花與蘇合都有活血行氣的功效,配著桂枝丹皮桃仁等,加大劑量可以墮死胎。後宮每日兩道晨昏定省,眾妃嬪齊聚皇后身側,時日長久會產生什麼影響,娘娘還不清楚麼?”
“……”謝令鳶當然不清楚,她生活的時代,傳統醫學早已沒落,麝香能墮胎還是她演宮鬥戲才知道的,所以竟然都不清楚,原來桃花還是一味藥材,清新淡然的蘇合油也有隱患。
她茫然地聽著,韋無默每個字都彷彿千鈞,重重壓在心頭。她每聽一聲,心臟都在收緊一寸。
皇后薨時,她也是略有些傷感的,但沒想到,她親手做的桃花口脂,竟然成了罪魁禍首。
她又想起謝夫人入宮時,對她說的話——皇后有孕,謝家大伯總預感會出變故,家裡反覆叮囑她們姊妹倆,要遠離紛爭,以免捲入漩渦裡。
卻還是沒能避得開。
她以為她能避開的,她以為她這半年頗得人心。
想到這裡,謝令鳶再也繃不住挺直的脊背了,她漸漸有些彎身,如同背上負著什麼重物壓下似的。
長生殿安靜了很久,彷彿有生死那麼漫長。
終於,何太后發話了,不喜不怒,聲音似乎是從很沉的山底下冒出,說不出的厚重。
“眼下,皇嗣投毒的幕後之人尚未查明,也未能確定口脂一事是否巧合。此案還是要查下去。德妃先回麗正殿,這幾日禁足,著宮正司仔細搜查麗正殿。”
大家似乎都忘了提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