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做出陷害她的事,恐怕都未料到,她們敗了,敗給了她的孩子。
蕭懷瑾陪著皇后又坐了一會兒,卻沒有過夜,他實在忍受不了坤儀殿的夜晚。
亥時,他走出坤儀殿,雖冬夜風寒,他卻感到這風似乎是從火堆後吹過來的,有令人幻覺的暖意。
隨即又漸漸冷了。
他逆著刺骨寒風緩步行走,這風如刀子般割著他的血肉。他在刀割的寒冷中思量,那是十分要緊的事情——
他要怎麼對待後宮這些女子,才能保護他的孩子,在她們眼前安然長大?
繼而又忍不住暢想,待孩子生出來以後,他要怎麼做?
他想,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無論他是否喜歡皇后,他都一定不要偏心。
他要經常去看孩子,扶著他學走路,教他識字,春夏帶他去延英殿聽大臣吵架,秋冬帶他去西苑馬場看雪騎馬……
蕭懷瑾想著那些畫面,狀若無人地笑了起來,口氣在寒冷夜中化作白霧,嫋嫋的彷彿霧裡看花。
…………………
儘管蕭懷瑾吩咐了內侍不許聲張,然而皇后有嗣一事,實在關乎國體,足以撼動朝堂格局。因此,不出數日,後宮漸漸私下流傳起了這樁傳言。
只是帝后沒有宣諸眾人,因此後宮看似依然平和,只是寧靜的水面下,暗潮洶湧。
重華殿,則差點被這個浪頭掀翻。
——“你是說真的?皇后有孕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何貴妃掀開垂簾衝出來,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小黃門,提到了眼前。
她的瑞鳳眼都瞪圓了,露出了上下眼白,顯得有幾分歇斯底里。小黃門嚇得哆嗦,磕磕絆絆的:“娘娘,應是做不得假的,奴婢是問了太醫局的藥監……”
曹皇后喝安胎藥,總要從太醫局配藥,有幾味爆胎用的藥,坐實了猜測。
何貴妃以帕子遮著胸口,步履看似穩健,實則虛虛地走回了簾幕後。
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好在簾子遮住了她慘白的臉色,與涔涔而下的冷汗。她雙手合於胸前,只盼這一胎是個女兒——若生了皇子,既是長子又是嫡子,那她便大勢已去了。
除非,弄死!
這個想法從何貴妃心中一瞬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