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扮相鮮明的東洋海寇典著肚子橫七豎八的走過來,對著擋道了的人推搡吆喝著,氣勢洶洶。
這群人剛從一艘船上下來,一路看過來隨手撈了幾件店鋪裡的東西,吃的,也沒見給錢,被推搡的人雖然也不是客氣人,看著這群惡煞,卻也只是忍氣吞聲讓過一邊。
眼見著這群人走過來,江濤寧眼神閃了閃,拉著沉香讓過一邊。
頭前一個已經看到他,眯起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面上浮起一絲笑,招呼:“嗨映波君,今日您也回島麼?”
江濤寧拱拱手:“阿部君!”
那阿部君面上帶笑,眼珠子轉了下,掠過沉香,可以感覺的到,如同一條蛇,吐著毒信子,絲絲作響的掃過她的臉。
沉香略略底下頭,而江濤寧卻上前了一步,堪堪擋在沉香面前,對著阿部道:“阿部君看起來收穫不小?”
阿部聞言笑了笑,往身後望了眼,隨著他的人下船,身後又被趕下來一串被粗大的繩索綁著的人來,一個個衣衫襤褸蹣跚著被像是趕畜生般趕下來,推著往前走。
還有不少人在往船下搬運箱子,沉甸甸的樣子。
“哈哈,喲西喲西,這回確實不錯,一會大先生也來挑挑看,在下留了不少女人,您看看,可有喜歡的不?儘管挑,還有這些錢財,老規矩也有大先生一份。”
江濤寧淡淡搖了下頭:“阿部君辛苦所得,在下不敢覬覦,還是閣下留著吧,只是在下希望,日後行動大家還是齊心協力的好,既然說好了的事,阿部君不該擅自行動。”
阿部聞言面色一緊,又打了個哈哈:“大先生說話總是那般嚴謹,這到手的錢財哪有推出去的道理,既然人家出錢了,強搶燒殺本就是你我的本行,既然白乾都可以,緣何這回卻是不可以呢?”
江濤寧眼珠往後頭瞥了下,“阿部君來中原不是一日,有些話應該聽過,所謂大丈夫行事,有所為有所不為,天下陰陽,自有成規,即便強盜,也得有些行規,若是破了規,怕是對大家都不好。”
阿部冷冷一笑:“映波君就是規矩太多,我們武道流只崇尚武力,沒那麼多規矩,先生要規矩,和你的人說吧,在下先告辭了!”說著揮了揮手,招呼手下繼續走。
身後押解著俘虜的人一聲大喝,趕著這群人又往前走,這時候,那隊伍裡頭突然咳嗽一聲栽倒個人,前後幾個被一扯,也趔趄著差點被拉倒。
身邊一個海寇臉色一黑,揮舞著刀子罵了聲,伸腳就去踢,倒了的人身後撲過來一個胖胖的婦人,一下子抱住那個人哭喊:“虎子他爹,你沒事吧,你們行行好,給口水喝吧,我男人他病了呀!”
沉香聞聽這個聲音,不由渾身一震,往一旁移開一步,抬頭看去,眼光閃了閃,真是一愣。
竟然是槐窪村羅小虎爹孃羅大虎和小虎嬸!
羅大虎一身血淋淋的,有些還結著疤,烈日下面目蓬亂。
再細看,幾乎所有被串著在一起的人,都有幾分熟悉,不少是槐窪村的村民,每一個人臉上都滿布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絕望,都是一副受盡折磨的樣子。
羅大虎本是個魁梧的漢子,只是這時候已經被傷痛折磨得只有一口氣的樣子,趴在地上喘著氣,渾身都在顫抖。
小虎嬸雖然自己也狼狽不堪,可是精神卻比羅大虎要好,還能行走,這時候抱住了羅大虎呼天搶地的哀求,一旁的海寇不耐煩的一腳踢開她,又探看了下羅大虎,起身對著阿部道:“閣下,這個人沒救了!”
阿部眉一皺,不耐:“八嘎,本來還想著手藝不錯留下幾個,晦氣,扔海里去!”
手下嗨了聲,一刀斬開繩索,提溜起羅大虎就往海邊走。
小虎嬸一見,頓時急了,連爬帶滾撲過來,抱住了對方的腿死死不肯放:“大爺,大爺,求求您了,不要,不要哇,他能幹活的,只要您給口水,他能幹活,不要殺他,不要啊!”
被拉住了的海寇大惱,一腳踢開去,小虎嬸卻又再撲過來,就是不肯讓他拖羅大虎走,一旁看著的同伴哼了一聲,手起刀落,衝著她背後就是一刀,小虎嬸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伴隨著一聲淒厲之極的喊,從人群后頭衝出來個人來,大喊著撲向被砍翻在地的小虎嬸,悲痛狂嘶:“娘!”
被繩索袢住卻撲出來的正是羅小虎,他這麼一撲,帶著被拴在一起的幾個人跌倒一片,後頭看守著的海寇大喝一聲舉著刀就砍過來,一刀下去在羅小虎背後劃出一刀深深的血痕。
沉香看著腳下往前一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