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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是九幽海的中心,冥界的中心,天地的中心!

弓弦拉動,暗黑色的光箭徐徐延長,箭頭的寒光熠熠閃耀,鋒芒畢露。林熠將弓身慢慢下壓,那簇犀利的箭頭一點一點,瞄向腳下翻湧的海。

青丘姥姥駭然發現,此刻的林熠竟然絲毫不需要自己用青魄靈韻襄助,所有的動作都是由他獨立完成。

箭光也不再如同血奕天那時的殷紅,手心裡幻化出的是一支九尺六分的巨型黑色箭羽!

破天訣─破天之訣,破天之箭!

一箭穿空,劈裂九幽海,劈開一條通向冥府的路!

小金小青眼巴巴地望著,當箭頭從它們身前緩緩滑過,分明有一道肅殺萬物的恐怖氣勢破入體內,冰凍住所有的一切,令它們升出強烈的敬服之感,卻無法動彈一下。

而光箭猶在弓弦,猶在十五丈外!

弓至滿盈,心空如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九幽海中傲然持弓的這個人,已不再是林熠,甚至不再是凡人,而是一尊魔神。

一尊不可一世、睥睨蒼生的冥府魔神。

弓弦脆響,光羽猶如蛟龍入淵,披靡碧海,誓不回頭地射入腳下滔滔濁浪裡。

沒有天搖地動的震顫,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響,一抹黑芒譬如刺入冥海的神槍,用它的速度丈量著海水的深度。

所有的力量凝聚不散,緊緊灌注在箭羽中,九幽海並未如千仞神木那般爆裂塌陷;然而這樣的情形更加可怕,因為力量不分散,衝擊力亦就更勝百倍。

海水迅速中分,恭敬地匍匐退縮,呈現出一條不斷翻滾伸展的坦途,最前端那點漆黑色的光傲然奪目。

林熠鬆開弓弦,四周的黑霧逐步消退,露出他的元神,面色黯淡憔悴,破日大光明弓徹底抽乾了他的真元。

但他們已經可以沿著開闢的通道,沒有半分阻滯地下沉,惟一的懸念只是那支光羽能射多遠?

腳下的海一層層被拋到上方,碧色的水逐步變得渾濁,透著一種土黃的顏色。光羽的箭頭似受到濁水的腐蝕,迅速鈍去繼而一寸寸向後消融。

當週圍的水色完全成為土黃時,光羽亦徹底消失。隨之而去的,是那種無法抬步的凝固感覺,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最後一層,幻空海。

林熠停步舉目四望,視線卻穿不透渾濁的波濤。他難以抑制地低低喘息著,將破日大光明弓收起。

此時祝雪魚才恍然若醒,道:“再往下就能到達酆都城了,但願不會再遇上麻煩。”

林熠不答,一面默默聚集周圍的魔氣補充真元,一面朝下方沉落,不出一炷香後,他驟然駐足低哼道:“不對!”

祝雪魚愣了下,困惑道:“怎麼了?”

林熠道:“幻空海海深僅百丈,彈指可過;但走了炷香工夫,居然仍舊看不到盡頭,當中顯然出了差錯。”

他明明是在回答祝雪魚的問題,可又像是在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

祝雪魚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林熠唇角上翹不動聲色地一笑道:“引路的來了。”

通海宮後殿,唐守隅的面色一點點地發白,頭頂冒出濃濃水霧,他不得不有意識地壓低重心,才勉力穩住身軀不向後倒下。

殿內靜悄悄的沒有聲響。釋青衍、雲洗塵、仇厲和周幽風並排盤坐在入口前,正面對著緊閉的窗戶。

窗外的高空,紅日朝著中天不斷邁進。

葉幽雨已去迎接前來雍野的正道八派高手,估算著時間也應該很快就要回返;而容若蝶也被轉移到了後殿廂房,由箏姐守護。門外,是林熠帶來的八名獸營武士。

鐵牌靜謐地懸浮在光霧裡,沒有一絲反應,絲絲鮮血源源不絕從匕首頂端注入。

周幽風目不轉睛盯著唐守隅的面龐,憂色越來越濃,眉頭也緊緊堆蹙到一處。

一滴汗珠順著唐守隅下頜,輕輕落到地面,在這格外靜寂的殿裡,聲響竟是如此的清晰,更如同敲擊在周幽風心頭的一面鼓。

唐守隅說他能夠支撐四個時辰,這話沒人不信;但誰也不敢保證在他油盡燈枯、聖壇封閉前,神諭昭示的預言能夠如約而至。

時間過得太快也太慢,每個人都將心懸起,全神貫注著鐵牌的動靜。

就快正午了。

林熠能夠帶回容若蝶麼?

期盼千年的預言會降臨麼?

仇厲的手裡有汗,平生首次感覺到天氣的酷熱,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