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纖盈咬咬櫻紅的小嘴唇,委委屈屈垂下頭道:“本小姐答應就是,幹麻這麼兇?”
“我哪裡兇了?”楚凌宇此刻終於發現,其實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閉上嘴巴,少說話。
好在,夥計將兩碗熱氣騰騰的肥腸粉端了上來,花纖盈的注意力也立即被吸引了過去。
“唔,真香─”她皺起小鼻子用力吸了吸讚歎道,提起竹筷卻又停住,驚訝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兩人的碗裡,會比別人多出一個煎
蛋?“
“原因很簡單,這裡的姚老闆是我的朋友。”楚凌宇回答說。
當然,他不會告訴花纖盈,這位姚老闆其實最初是林熠的朋友。而當日自己為了追查林熠的行蹤,才會由此結識。
“才多一個煎蛋,那麼小氣?”花纖盈的口風立刻馬上掉頭,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嗤鼻道:“他的生意那麼好,一定賺了不少錢。”
“說了你也不信,”楚凌宇答道:“據我所知,他是方圓三百里內最富有的人。城外的莊園,城內的酒樓、錢莊、賭場青樓,至少有
一半生意控制在他的名下。當然,比起青木宮的家業,他或許又算不上什麼。
“但這些,都是他三十年間白手起家,一磚一瓦地掙起來的。”
“你說的姚老闆,就是站在湯鑊後頭,腰裡繫了一條油黑圍裙的瘦男人?”花纖盈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
土財主。“
“人不可貌相,”楚凌宇微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驚訝。”
花纖盈道:“他修為很高吧,為什麼要在這裡賣粉?我要是他,早不幹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仙術魔功,”楚凌宇道:“這也不是我們交朋友的標準。他小時候就是擺肥腸粉攤子養活弟妹和寡母。
後來掙了錢,卻還是寧願天天早上在這裡賣粉。“
“為什麼?”花纖盈詫異道:“他有怪癖?”
楚凌宇微笑道:“對他來說,是否富有並不是重點,他甚至依舊與人計較每一塊銅板。但如果朋友有難,讓他把命搭上,也不會皺一
下眉頭。
“你注意到嗎,他行走時左腳有些瘸?那就是他早年為一個朋友拼命時,被人打斷筋骨留下的後遺症。”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花纖盈眼睛亮了起來,忽然壓低聲音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有麻煩了,你會不會也像他那般為我拼命?”
楚凌宇一時語塞,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順杆就爬。
他避重就輕道:“只要青木宮的小鮑主願意,隨意振臂一呼,肯為你拼命的人,便能從這兒排到城門口,又有誰敢找你的麻煩?”
“真有你說的那般威風麼?那你楚少俠還會跟著我麼?”花纖盈氣道:“金牛宮、神霄派,還有那些劫持我的人,找我麻煩的人還少
麼?再說別人願不願意為我拼命,幹本小姐什麼事,我問的是你。“
楚凌宇埋頭,一口把整個煎蛋,塞進嘴巴里,因為他實在不曉得怎樣答題才算過關。
花纖盈繃著小臉一根根地挑著肥腸粉,還好解圍的人來了。
“姚老闆過來了,”楚凌宇大鬆一口氣低聲道:“你和他打招呼時,先叫上一聲”姚大哥“。另外,絕不要提他瘸了的左腿。
他最恨別人說自己是殘疾。“
姚老闆用一塊發黃的麻布擦著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在楚凌宇身邊拉了條長凳坐下,問道:“小楚,有一陣子沒見你來了。”
楚凌宇放下筷子,道:“姚大哥,你的生意是越來越紅火,只怕大嫂在家連數錢都數不過來了。”
姚老闆笑笑,朝花纖盈一抬下巴問道:“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吧?”
花纖盈笑盈盈道:“你好,姚大哥,我姓花,是楚大哥新認識的朋友。聽楚大哥說,你的腿曾經被人打斷過,現在不要緊了吧?”
楚凌宇尷尬地狠狠咳嗽,奈何花纖盈的聲音實在太清脆響亮。
他比任何時候都後悔,不該畫蛇添足提醒花纖盈避諱姚老闆的左腿。這個小丫頭從來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更不明白什麼是人情世故。
姚老闆愣了愣,視線從楚凌宇的紅臉轉到花纖盈的笑臉上,回答道:“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有勞公子關心。”
“這樣啊,”花纖盈故意一皺眉,說道:“我本來想送給姚大哥一瓶”枯木逢春丹“,替您醫好左腿。現在好像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