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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血絲的痕跡。小孔驀地亮起,散發出一蓬乳白光暈。

片刻之後,七個小孔依次亮起,絢麗多彩的光暈交相輝映。緊接著,整支玉筒盛綻出七色光芒,從林熠手心裡如水煙一般的擴散,瞬間把他的身軀籠罩在璀璨的華光之中。

容若蝶鬆開林熠的右手,微笑道:“這就是公攬月苦思了二十年的秘密!”

林熠看著周身徐徐變幻的流光異彩,心搖神蕩,詫異莫名。猛然眼前的光霧好似響起了“砰”的一聲,像潮水奔騰將自己吞沒。

神思微一恍惚中,七彩的光暈幻滅,四周變得一團漆黑寂靜,彷彿突然置身在另一個奇異的空間裡。沒有光,沒有風,更沒有一點聲音。心頭的靈識忽然掙脫了主人的控制,“呼——”地向虛空中飛揚延伸。

幕天席地的閃亮字元真言、心訣圖形齊齊卷湧而到,宛如長河奔湧,剎那之間將自己包圍吞噬。他的神思猝不及防之下,宛如崩潰的堤壩,一任這些洶湧席捲的字元真言、心訣圖形闖入腦海,掀起驚濤巨浪。

林熠情不自禁低哼出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即將炸裂開來,完全失去了自我。

他的身軀劇烈顫抖,已無法呼吸,恍然裡好像墜入一座深不可測的巨大黑淵,身不由己地飄浮旋轉。

耀眼的光團愈發濃烈,將他的全身卷裹,消失在瀰漫充盈的繚繞光霧裡。

金猿瞠目結舌望著熊熊燃燒的光團,連驚呼都忘記了。容若蝶卻禁受不住佛堂內絢光的強烈刺激,閉起雙目,心中充滿喜慰。

過了半個時辰,光霧漸漸變得柔和,收斂到林熠周身冉冉流轉。林熠的身影重新現出,猶如泥塑一樣盤膝而坐,無知無覺。

金猿疑惑地寫道:“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還沒有醒來?”

容若蝶微微一笑,回答道:“六哥正在吸收消化《幽遊血書》裡的內容,此刻已臻至物我兩忘、坐照返空的境界,也許需要一兩日才能甦醒。”

金猿驚得一吐舌頭,心裡想道:“一兩天,我被關在這佛堂裡豈不要氣悶死?”

好在整整一日兩夜後它擔心的情景並沒有發生,但金猿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容若蝶越來越虛弱,往日嬌豔的櫻唇早已失去顏色,憔悴的嬌軀好似寒風中隨時會凋零的幽蘭,頑強而纖弱的飄搖。

出口依舊沒有找到。偌大的佛堂她已將一寸寸的方磚踏尋過無數回,眼中的光彩卻變得漸漸黯淡。

那尊巨大的金身佛像靜靜盤坐,面含慈悲的笑意,始終默默地注視著腳下的這對青年男女。看著他們在生與死的門前掙扎,看著他們堅韌的意志與絕望的空氣不停激撞出悲壯悽美的火花,仍在微笑著。

容若蝶感到自己的神志逐漸開始模糊恍惚,飢渴與寒冷像張開血盆大口的魑魅,一點點蠶食著她。

她只想立刻睡去,進入到沒有痛苦與彷徨的夢鄉,超脫出滾滾紅塵,熙攘人世。

在另外一個陌生而遙遠的世界,爹爹、孃親,還有岑婆婆,許許多多的親人依稀正在召喚著自己。

但當她的目光每次凝視過林熠無憂無喜的熟稔面龐,眼神立刻再次變得堅強。生命在這一刻爆發出最美的張力,宛如一支紅燭生生不息的燃燒著熱與光,照亮佛堂,也照亮心底不能泯滅的希望。

朦朧之中,她隱約感到自己倚靠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抬頭,不期遇上那雙灼熱而明亮的眼睛。彷彿黑夜裡閃爍的星辰,讓她看到了溫馨的光亮。

她費力地環抱住林熠的虎腰,把頭枕在他有力跳躍的胸膛上,疲乏地微笑道:“六哥,我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難看吧?”

林熠右手源源不斷向她體內輸入真氣,柔聲道:“不,你很美,比任何時候都美。”

容若蝶無力的一笑,歉疚道:“六哥,我還是沒能找到公攬月留下的那條秘道。也許是我猜錯了,它並不在佛堂裡。”

林熠搖頭道:“沒關係,咱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找,一定能夠找到。”他取出酒囊,用手一捏,裡面早空空如也,點滴不剩。

容若蝶嘆息道:“可是留給我的時間很可能不多了。六哥,答應我,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放棄,一定要從這裡出去。

“脫困之後,你便去找小妹的恩師,他老人家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

林熠緊緊抱住容若蝶冰冷的軀體,感受到她生命的光熱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忽然他醒悟到,為什麼容若蝶急於將《幽遊血書》的秘密告訴自己,因為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