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纖盈“呸呸呸”連聲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盡揀不吉利的說。”
鄧宣道:“我何嘗不希望容姑娘安然無事? 可別哲法王一心要對容姑娘不利, 而從西域到南海萬潮宮, 一來一往少說也要十餘日的工夫, 誰知道到那時─ ”
他的話音漸低漸微, 可花纖盈曉得未說完的半句必是:“秘宗是否已對容姑娘下手?”
對這個問題, 花纖盈也無解, 半晌方悠悠道:“要真是那樣, 林大哥非要向秘宗討個公道不可。他是冥教教主, 手下高手如雲, 雙方一旦開戰, 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鄧宣搖頭道:“咱們遇險的訊息一旦傳回, 青木宮和金牛宮也勢必不會袖手旁觀。再加上林教主這些年在道上結交的朋友,呵呵, 可有別哲法王好瞧的啦。”
“是啊, 爺爺倘若知曉我被秘宗追殺, 定會盡起宮中高手前來接應。你是金牛宮的宮主, 底下的人更要找秘宗拼命。”
鄧宣道:“除非別哲法王肯放了容姑娘, 否則此事萬難善罷。”
花纖盈眼前浮現起別哲法王高高在上的身影, 不覺又生怒意, 哼道:“真把無相宮砸個稀巴爛, 也是他們自找的, 誰讓別哲法王恩將仇報? 依我說, 這幫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傢伙, 統統完蛋了才好。”
鄧宣道:“對, 咱們趕緊把傷養好離開此地, 不然沒等救到容姑娘, 你我先把性命丟在冰山裡, 太不值得。”
當下兩人不再多聊, 各自盤膝運功療傷調息。
冰窟內昏暗冷清, 了無晨昏之別, 忽忽又是幾日。花纖盈的傷勢遠較鄧宣為輕, 大體已經愈可; 鄧宣的手有枯木逢春膏對症下藥, 恢復速度也是頗快, 雖活動手指時仍有點刺痛感覺, 但已能握物, 只是想完全治癒內傷, 則遠非一時之功可為。
兩人屈指算來, 在冰窟裡藏身已近十日, 也不清楚外面情況如何, 假如一切順利, 林熠與冥教的人馬, 這幾天就該到了;說不定, 其中還會有前來營救他們的青木宮與金牛宮的部眾。
一念及此, 鄧宣和花纖盈再不能平心靜氣, 繼續躲在冰窟內療傷; 兩人稍作商議, 決定先暗中潛回聖城, 一面設法打探容若蝶的訊息, 一面尋機與林熠等人會合。
當下, 鄧宣用金槍小心翼翼破開洞口封凍的冰牆,“喀喇喇”冰塊碎落, 從開啟的缺口外, 射入一線奪目的陽光。
鄧宣“咦”了一聲, 停住金槍。
花纖盈不明就裡, 握緊奼紫青煙緊張道:“怎麼樣?”
鄧宣奇怪道:“你仔細聽, 這是什麼聲音?”
花纖盈凝神聆聽, 冰窟外傳來“嘩嘩”水聲, 像是附近有一條溪流。她詫異道:“此處怎會有水?”
想那唐納古喇山天寒地凍、終年冰封, 乃是一片冰雪天地, 更何況兩人藏身之處, 位於冰山深處, 更不可能有溪水瀑流的存在。突然聽聞到潺潺水聲, 實在是蹊蹺。
鄧宣揮動金槍不斷擴充套件缺口,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並非洞外景色, 而是一道從上而降、遮掩住洞口的清澈瀑布。
花纖盈目瞪口呆, 喃喃道:“見鬼了, 什麼時候咱們的冰窟成了水簾洞?”
鄧宣沉吟道:“多虧有這瀑布遮擋, 秘宗派來追捕咱們的人, 才沒有發現這地方。冥冥之中, 老天爺又幫了你我一個大忙,才能安然無事地躲了這麼多天。”
他已開啟了可容一人出入的縫隙, 卻並不急於立即出去, 皺起眉頭道:“我很清楚地記得, 別哲法王曾說過, 唐納古喇山的冰雪亙古不融, 聖城方圓千里的水源, 悉數來自無相宮前的那座神龜壇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纖盈想了想哼道:“一定是秘宗想害容姐姐觸怒了上蒼, 遭到天譴, 所以冰川消融, 大水氾濫! 否則哪有這麼巧的事?”
鄧宣不願相信, 可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索性不去多費腦筋。他振奮精神道:“我先出去, 你隨後來, 咱們離開這兒吧!”
一馬當先躍過水簾, 飄落在洞外的冰面上。
花纖盈緊跟著躍出, 站到他的身邊打量四周, 捂嘴驚呼道:“天哪, 好壯觀!”
只見莽莽雪山冰川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 從山巔崖頂披落下一道道銀練般的瀑布, 或大或小、或遠或近, 視線所及, 粗粗一數已不下十數條。
這些瀑布衝到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