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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說,“女人的誓言不過是天氣預報表,不僅是天天變化,隨時都在變化。”

他看著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睛,說,“其實,這兩天我讀了幾篇你的短篇小說,我總覺得兩臂之間空蕩蕩的,好像缺了什麼,我要死死抓住你。我記得你書裡的一句話,女人,眼睛大,性慾強。嘴大,性慾更強,是嗎?”

她笑著咬住下唇,“這要看對手。”

他的調皮的眼光追逐著她,“放心,我非常出色。”

“你應該坐懷不亂。”

“和黃色作家在一起,沒個不亂的。”他的氣息裡透著青春的衝動,這種直截了當的衝動比老奸巨滑的誘騙執著得多。

“其實,我是血色作家。我蘸著我自己的血寫下每一個字。”

他的手,冰涼,像一片水銀,在她的臉側撫動。她的渾身突然著火。她希望他是一頭狂獅。她等待著他的嘴唇。他們慌亂地吻到了一起,她沒有反抗他的火熱的嘴唇。她撲到他的懷裡,他的肩臂像一把鉗子,她如醉如痴地迷戀他的吻。他吻得她天旋地轉,她的脖子已經扭酸。他用力之猛,一個長吻,他咬破了她的上唇。又一個長吻,他咬腫了她的下唇。

“輕點,公子。”

“我喜歡更好聽的稱呼。”

“親愛的。”

他有些激動地吻著她的耳朵。她在他的懷裡躲閃著,她笑得喘不過氣來。

“再叫一聲,”他央求著。

她壓抑不住地笑著,她的魂幾乎被笑聲帶了出來。

“叫。”

“我叫過了。”

“我還沒有聽過癮。”

她的耳邊湧滿了蜜蜂。蜜汁從她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的全身都流著蜜汁。她忍不住脫口而出,“親愛的,親愛的。”

她的兩隻胳膊摟上去像一串最昂貴的項鍊,最昂貴的。她抱得這麼緊,好像抱著自己的命運。

他把她抱上了汽車,駛出了報社的大門。通往冰場的路,漫長而又漫長。他的嘴唇都是激情,一個吻就是幾個小時。

沒有想到郊外的冰堡這樣輝煌,從山下的遠處看,竟然像藍寶石般晶瑩的布達拉宮。來到山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截住了車流,他讓司機去停車,他摟著她下了車。

他說,哈爾濱的冰堡比這裡還美,我一定帶你去。

她緊緊拉著他的胳膊,惟恐人流把他捲走。她的眼前只有霓虹燈變幻萬千的冰堡。走進冰堡,她一個哆嗦,他當即脫下皮夾克,披在她的身上。

她被冰宮裡的五光十色的燈光眩惑,她好像在一座萬年的水晶宮裡,可是這座水晶宮不久就會融化。

他問她要不要坐冰上雲霄飛車。她聽見一陣陣興奮的尖叫聲。在排隊的人流裡,她竟然看見石醉和他的妻子。

她仔細看著他的妻子的高高的背影和漫長的頭髮,丈量著她們之間的距離。石醉也看見了她,她當即摟住葉小歌,水晶宮像新房,她抱著他的肩膀,不知能依賴多久的肩膀。

石醉和他的妻子上了飛車,她和葉小歌也相繼上去,葉小歌擔心她坐在冰上太涼,把她抱在他的腿上,緊緊抱住她,從陡峭的冰岩上滑下。速度之快,像從喜馬拉雅山的雪崩上滑下,他禁不住死死地摟住她。兩個人隨著滑落的速度,異口同聲地尖叫,然後放聲大笑。她多少天淤積的鬱悶都在大喊大叫中釋放出來。她還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喊到震耳欲聾的高度,好像水晶宮裡就是她一個女人,這麼放縱,這麼肆無忌憚。

從飛車上滑到冰場,一群群花樣滑冰的人在冰上舞蹈。葉小歌問她願不願意滑冰。她看見石醉和他的妻子走進紅寶石冰川酒吧間,她說,她更喜歡去那間酒吧間。

第9節 白馬王子(2)

狂烈的舞曲使她剛剛走進酒吧間就興奮。她脫下他的夾克,甩開她的一條過腰的辮子,露出她的白色高幫靴,高到她的大腿,露出她的白皮短褲。她敞開她的白皮夾克,就差在腿上別兩把槍,那她就成了古墓麗影。

他剛想坐下來點酒,她就迫不及待地拉他跳舞,這支舞曲讓她瘋狂,只要聽到舞曲,她就是另一個人。每一陣遙遠的憧憬都讓她震顫,每一聲哀婉的回憶都讓她揪心,每一片溫柔的嚮往都能引發她的淚水,每一個強有力的節奏都能調動她的有彈性的身子。她在音樂裡,是個火熱、隨感而發、渾身抖擻、無所顧忌的人,絕不像在現實中這樣滿不在乎。

他喜歡她這股狂勁,喜歡她的突發的狂飆般的熱情,毫無阻擋的奔放和解脫。她的頭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