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馬來。葡萄,在頭上,像一串串陽光。歌聲,在綠陰裡,向你暗示。當我吃醉了葡萄,你又讓我喝下你釀的葡萄酒,我醉在你的身邊,再也醒不過來。

在雅魯藏布江邊,你支起紅色帳篷。帳篷外,布達拉宮,喜馬拉雅山,珠穆朗瑪峰。

東山蒼綠,北山金黃,南山深紫,西山火紅,惟有積雪的山峰,像一隻只火鶴。

你唱起藏戲,我為你跳起哈達舞。百盞酥油燈,隨著香火繚繞。飄懸的黃色絲帶,繡著平時說不出的靈魂。

這是日光城的郊外,我們前世分手的地方。

剽悍的馬呵,馱著家產和男人,跑在馬後的是女人。悠悠的馬蓮草呵,刈草的,全是放歌的牧羊女。汩汩的溪水呵,揹著木桶來的,盡是待嫁的少女。枯黃的山呵,趕著野豬奔跑的,竟是一群童養媳。你說,這個寨子裡,男人歷來在家醉酒划拳。

我愛藏起你的菸袋,然後告訴你,如果不給我講個故事,就別想知道藏在哪裡。當你被女孩子包圍,我愛留心你的眼光落在誰的眼裡。我喜歡在牛皮船上,摸你的腰刀。喜歡在木板房裡,攥著你贏的棋子。烏雲翻卷的夜,和你跑出幾十裡。你的血糊糊的手裡,抱著新接生的牛犢。我記得,你愛帶我到藏民區去,一個不愛說話的姑娘,愛把酥油茶送到你的手裡。

你扮成一個鄂倫春人,帶我去打獵。頭上,白樺樹葉般的雪片,被風撕得粉碎。身邊,奔騰的黑龍江水,已經冰封一百八十個日夜。一束紅色光帶,像一把天傘,撐出幽暗的夜空。我從沒有見過天上的孔雀開屏。你說,北極光之後,這裡就是不夜城。

你為我穿上麝皮衣,足蹬長統熊皮靴,腰扎虎皮帶,又把狍皮帽扣在我的頭上。你斜背上獵槍,和裝滿乾糧的犴皮袋。這是一個金色的早晨,黃綠色的林海里偎依著一條小溪。你扛著樺皮船,放進清澈的溪水裡。我們坐在這個獨木舟上,划進密林深處。岸邊的針古草裡,藏著一隻只野鹿。她們認識你,在岸邊追趕著你。樺皮船划進了黃昏。突然,一陣太陽雨。雨後,兩道彩虹同時升起。我們把酒盅高舉過頭,祭過天神,兩個人一飲而盡。

我坐在你的馬背後面,緊緊抱著你的身子,和一對對飛奔的牧馬人,衝上天蒼蒼野茫茫的地平線。我和你坐在馬房裡,為你補著磨透的馬靴,我一次次扎穿手指,只為了在燈影裡一遍遍看你。在你大醉模糊的時候,你向我哭訴過去。你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你把我當成了你的初戀情人。但我並不介意,只要今生能多有一剎那,單獨和你在一起。

火映著黃緞搭成的帳篷,這個篝火晚會上,只有你和我。在這個敖包外面,天像湖水,映出無盡的草原。牛羊像珍珠,撒遍翠綠的地毯。你把羊腿烤得金黃流油,先讓我喝下奶茶,又讓我喝下馬奶酒。你唱起祝酒歌,如果我喝不完,你的歌就唱個沒完。馬奶酒讓我醉倒時,你把白色裘皮披在我的身上。

你帶我騎馬到山巔上。我們一次次懸崖勒馬,又一次次飛越峭壁。你指著蜿蜒到天上的巫山雲,像一個醉酒的女人。在懸崖邊,你聳動著眉毛,問我敢不敢和你跳進雲海裡。就為了你的美,我這個從來不會騎馬的人,揮起神鞭,就和你上了不歸之路。

我們在最高峰上,指點著日出。雲海,在腳下洶湧。突然,一輪佛光,像一面鏡子,我們可以看見自己,在天上擁抱。在那個瞬間,如果我們暈眩過去,一腳就可以邁進佛國。

。 想看書來

第18節 前世所種

他們在山頂上走進一家破廟,廟破到被遺棄。後院竟然有一個石桌和一排環繞的石椅。

她跳到桌子上,把比床墊還厚的落葉飛舞到地下,然後請葉小歌入座。

她說,“我前世住在這裡。你看那些竹子,是我前世所種。琴絲竹還在小橋邊,瀟湘竹還在窗外,鳳尾竹還在溪水邊,筇竹還在門前,當初我就在這裡出家。”

葉小歌看著她,“我只要聽到你用這種引誘的聲音給我講你的前世,我就激動,這已經是我們八千里路雲和月的第一百次彩排。在這座廟裡,我是進京趕考的秀才,大雨之中躲到這座廟裡。你一身白裙,翩翩躚躚地從我眼前飄過,我也分不清你是人還是魂,一把抱住你。難道你今天讓我扮演考生?”

她神秘地笑笑,“不。”

葉小歌恍然地說,“和尚?”

她說,“不。”

葉小歌說,“我已經成功扮演了你的100個性幻想的角色,奧斯卡男主角應該給我,心理多複雜表情多高難的,我都演得逼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