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念惜為難地別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淡淡掃我一眼道:“臨楚韞與皇上說:初音會是我的,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將她交至我的手上,而那一天不會太遙遠,到了那時候你也不過一個頹敗落寞的老頭子而已。”
待她說完,我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老頭子,沐定淵怕是第一次被別人罵成是老頭子吧!
玉念惜神色迷茫,對於我的反應感到既訝異又茫然:“娘娘在笑什麼呢?”
“笑自負自大的臨楚韞呀!也笑他罵的那一聲‘老頭子’。”其實沐定淵並不老,常年不操勞國事使她看起來如同溫潤少年般,臉上並未刻下歲月滄桑的痕跡,而事事操勞野心勃勃的太后卻是一年比一年蒼老下去。
斷魂胭脂碎(一)
斷魂胭脂碎(一)
玉念惜也隨著林初音一同笑了起來,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她的目光被吸引,之間沐定淵一臉倦容地走了進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她蒼白的的臉龐之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閃過他的眼際,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旁的玉念惜恭謹地福身,他卻忘記了讓她免禮,只是怔怔地望著躺在床上的那一張此刻雖毫無生機卻活過來了的林初音。
“初音,初音,我曾經還以為我失去了你,卻不想老天竟然是這樣的眷顧著我。”他神情凝視著她的眼眸,漸漸地,手指撫向她的眉眼,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責備:“傻瓜,你怎麼可以這麼不顧一切地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呢?萬一……”
林初音的唇角扯了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望著他的眉眼她便想起了她那可憐的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儘管心痛但是她還是笑著道:“沒有萬一,臣妾不是活過來了麼?若是我沒有那樣不顧一切地一躍而下,或許此刻臣妾還在臨楚韞的掌控之中呢!所以……有憂亦有喜,可喜的是這喜大過了憂,在臣妾看來,所有的一切也變得值得了。”
“傻瓜,你這個傻瓜!”沐定淵愛憐地吻上她的額際,旁若無人地一寸一寸吻著。
身後的玉念惜頓時尷尬萬分,正要退出之際,三條人影閃了進來,她看到三個人的眼中不同的神色,蕭嗇依舊是那種完成不變的冷漠,蘇吟風與沐定泫卻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了,他們皆無語沉默,受傷地望著帝后恩愛的場景。
許久之後,蘇吟風才邁出了腳步走至沐定淵的身邊,刻意使自己表現地雲淡風輕:“皇上,請移步讓臣看一下皇后娘娘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沐定淵這才戀戀不捨地離了林初音的身邊,他回首,映入眼簾的是定泫複雜的神色,在某一個瞬間,他好似是突然忘記了定泫與初音的那一份年少痴戀,那一份他所羨慕著的情感,縱使羨慕又如何呢?初音早就是他的了,從一開始便是,知道結束。
同時,他也感到自己愧對自己的弟弟,那就讓他偶爾也自私一回吧!
斷魂胭脂碎(二)
斷魂胭脂碎(二)
蘇吟風皺眉自腰間抽出一根銀針,吩咐玉念惜遞上一盞清水,他低柔地說道:“娘娘,得罪了。”銀針沒入她的手腕,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緊緊地咬住牙齒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當銀針拔出之時,針尖已經變得烏黑,一滴血滴落在清水之中,慢慢地洇了開來。而她看著自己的血,頭一次沒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不妙。”蘇吟風緊緊盯著枕間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無血色,他握住林初音的雙手問道:“你在臨楚韞身邊的期間,他有沒有給你吃什麼奇怪的東西?”
沐定淵沉著臉拍了拍蘇吟風的肩膀:“吟風,你逾矩了。”
蘇吟風不甘心地鬆開雙手,依舊追問:“皇后娘娘,請您告訴臣,到底哪陰險狡詐的臨楚韞給你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林初音一驚,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麼些日子吃過那麼多的東西,在她看來哪一樣不是奇怪的東西呢?許久之後她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有什麼特別奇怪的東西呢?看到銀針的那一瞬間她其實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她想她是中毒了。
沐定泫緩步走向前,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待到站穩卻是再也無法邁出步子,她是他的皇嫂,是皇嫂,是當今的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一個高貴到不容許他褻瀆的女子。
沐定淵擰緊眉頭,沉重地與蘇吟風說道:“吟風,你發現了什麼?初音中的是什麼毒?”
是呢!大家都看出來了,她是真的中毒了呢!
“是……”蘇吟風變得越來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