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喜歡我送的花嗎?”
“是你?”沈靜有些驚訝,聲調卻很平靜,畢竟這個人也在她腦中那份“送花嫌疑犯”的名單中。
“喜不喜歡?”電話那頭的人急於追究答案。
“喜歡花,不喜歡送花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這麼殘忍?”語氣中卻流露了欣賞之情。
“我不是你玩得起的。”沈靜一字一字清晰地說著。
“哈!哈!哈!此言差矣!第一,我對你不是玩玩的心態;第二,若你真有個價,張子揚出的數我並非出不起。”
“我不想讓自己是紅顏禍水,害得別人兄弟鬩牆。”
張子揄又是一陣大笑,“這句話也不通,張子揚早不要你了。”
沈靜聞言,倏地脹紅了臉。是啊!自己太抬舉自己了。幸好現在是在講電話,沒讓對方看到她的狼狽樣。
張子榆嘆了口氣說:“沒錯,自小我總愛和大哥爭。但對你,我不是這種心態。”
“我不想在上班時間討論私事。”沈靜急急地想掛掉這通電話。
“那我們一起吃個飯。”張子揄實在狡猾,故意忽略她的逐客之意。
“不好。”沈靜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好啦!順便我有些稅務上的問題要請教你。上次你推辭了我邀約的工作,害我沒有助理,整天忙得焦頭爛額。你今天再不幫幫我,我不知道又要開幾天的夜車了。求求你痳!七點福華見。”
然後,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沈靜無奈地笑了,一個大男人竟也會耍賴至此。
終於,沈靜還是赴了張子榆的約。
他坐在位子上向她招手,神態輕鬆而自在。
招來侍者點餐後,張子榆隔著桌上柔和的燈光凝視著沈靜。
“工作順利嗎?”
沈靜點了點頭。
“想不到你會拒絕我邀約的工作而跑去為張子楊效力。”他意不在質詢,只是感到遺憾。
“是張伯父問我要不要這個工作的。”
張子榆聽了,心上更不是滋味。難道爸爸想為他們製造破鏡重圓的機會?
“你不怕惹人非議。”
“只要實力勝人,位高權重是當得的。”話一出口,沈靜自己都有些迷惑了。這……
好象是某個人對她說過的話。
張子榆偏著頭瞧她,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這句話很對。”
晚餐送上來以後,張子榆開始跟她聊些輕鬆的話題,還包括了他在美國的求學歷程。
“在美國讀書時,我一心一意就想回臺灣,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不喜歡金髮碧眼的女人?”沈靜依著對他的認識猜測著。
張子榆睜大了雙眼看她,“你太瞭解我了!”喝了一口酒後,他又接著說:“雖然對我投懷送抱的不乏美女,但是我實在對那些女人倒足胃口。”
沈靜忍不住笑了,天啊!居然有人說話這麼狠。“你真有趣!”
張子榆輕笑地看著她帶笑的容顏,是那麼地明豔動人,“我很慶幸你不是個女權主義者。”
沈靜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和張子榆吃了一頓很愉快的晚餐。
飯後,兩人走出飯店大門。黑漆漆的夜空點綴著鑽飾般的星芒,春天的晚風也溫柔地吹拂著,讓人不自覺地放寬了心境。至此,沈靜也不想掃興地提起他當初約她吃飯的說辭──她知道那純粹是個藉口。
“你開車來嗎?”張子榆一心希望她的答案是“不是”。
沈靜如他所願地搖了搖頭,“我的車子進廠保養了。”
“那我送你。”張子榆的口吻甚為殷勤。
沈靜正要答應,突然一個人影氣沖沖地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
她嚇得驚呼了一聲,怎麼會這樣巧遇到張子揚?他身邊還站著一位斯文的男士。
張子揚心裡也覺得很巧。今天好友陳其佑約他談一個投資計畫,剛剛好選在這個地點,更巧的是撞見他們兩人言笑晏晏。
張子榆朝他冷笑了一聲,“客人是我請的,我自然會負責送她回去。”
相形之下,張子揚就找不到合理的說辭了。他頓了一頓,硬是強辭奪理:“可是我知道她住哪裡。”
“我不是路痴,只要小靜告訴找地址,我一定平安送她到家。”
張子揚狠狠瞪了他一眼,“小靜”是他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