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嘆了口氣,他就地坐下,一邊閉目練氣,一邊一點一滴地回味著與諸多高手過往的打鬥細節,渾然忘我。
長風拂面,元越澤精神一振,清醒過來,這才覺太陽已往西山落下去,陽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黃。他知自己沉浸在練功中,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過去,而午飯時間早就過了,或許李唐人見他高深莫測的模樣,也不敢過來喚醒他。
遠處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上萬人分成小群體,在各自尋覓獵物。
只有等晚上的野宴了。
自言自語一句後,元越澤起身走向營帳區。
宋玉致端著一盤酒肉走了進來,道:“李世民午後曾想約夫君同去鹿谷狩獵,被人家拒絕了,他也不敢去打擾你入定。”
元越澤抓起一塊肉,塞到嘴裡,大吃大嚼。
一邊為元越澤擦拭嘴角的油膩,宋玉致一邊埋怨道:“夫君一旦入定,連馬蹄聲響和獵犬狂吠都吵不醒。不過當時人家和李元吉還有一眾手下也在,我碰巧覺李元吉眼神有些不對勁,好象懊惱,又帶點遺憾似的,會不會他還敢暗算我們呢?”
隨後一把推開欲佔他便宜的大嘴,嗔道:“快點吃,夜火會要開始了。”
元越澤根本不把李元吉當成一回事,邊嚼邊道:“要玩陰謀詭計,我甘拜下風,若論實力,我一個指頭就能捏死他。”
宋玉致雖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這些年來由於讀了許多後世書籍,見識大長,只是受元越澤這懶人影響,加上單美仙等女個個秀外慧中,她也懶得多管事,正應了那句“待著不如倒著”惰性乃是人性最深處的東西,誰也無法抹殺。
於是安慰到:“夫君二十歲才入世,入世以來沒遇到任何挫折,加之本身性格就倔強,所以心機不如別人也不稀奇。往難聽了說,這叫幼稚,往好聽了說,這叫真性真情。總之見仁見智的問題,你也莫要苦惱。說實話,羨慕你的人多了去了,試想,無論一個人平時在人前如何戴著面具做人,但誰內心最深處不盼望任何時候都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人呢?其實夫君這種人絕不該存在世上的,若非如此,師傅怎會十三萬年才只收下你這麼一個徒弟?”
元越澤愕然望向眼前的小嬌妻,昔日的宋閥二小姐。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惹來她長篇大論,於是笑道:“別人愛怎麼評價我都隨便,又礙不著我吃飯睡覺。敢當我面觸犯我,直接一劍不就解決了嘛!是了,秀珣還在陪秀寧?”
宋玉致點頭道:“秀寧有些憔悴,秀珣姐留下陪她。”
元越澤吃過後,與她來到露天曠野,只見寬闊的廣場上,人頭湧湧。主席設在北端,其他三方擺了數排共百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與席間滿插著火把,烈火熊燒,充滿了野火會的氣氛。酒當然是這種場合不可缺的東西,食物則全是獵獲物,飛禽走獸,式式俱備,肉香盈鼻,感覺上火辣辣的,別具風味。
星月覆蓋下,中心廣場處洋溢一片熱鬧歡樂的氣氛。狩獵回來的收穫,都給燒烤得香氣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廣及數里的營地照得溫熱火紅。
二人剛出現,立即被安排到主席左側第三席處,左手方就是商秀珣與李秀寧的席位。二女原是在興高采烈地評論著中心載歌載舞的人們,察覺到元越澤到來,李秀寧偷瞥過來一眼,繼續欣賞舞蹈。
她的樣子確實有些憔悴,不過在歡樂氣氛的影響下,蒼白如紙的俏臉上也多了幾絲健康的紅暈,在劈啪作響的篝火映襯下,分外誘…人。
雖然剛才只是瞥過來一眼,其中的幽怨卻明顯被元越澤感覺到。他不禁暗歎看來李秀寧依舊被情困得左右為難,遠沒有她當日下決心時那樣堅決。這教他很無奈:一方面警告自己萬不可在此時與她扯上關係,否則不但自己一方必落於被動境地,李秀寧被夾在中間,更不好受;另一方面卻又擔心她的身體,肉…體上的疾病帶來的影響遠沒有心病帶來的影響大,何況李秀寧又不會武,可以說是身心同時飽受折磨。
野宴就在元越澤的沉思中過去,最後君臣舉杯互祝下,宴會宣告結束。果真如李世民所說的那樣,雖有比武爭賞一項大型活動,卻沒有任何一人敢來挑戰他,甚至敢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幾個。
對權謀一竅不通的元越澤想得頭痛,最終想不出個主意,只好與二女回帳,正準備荒唐一下時,門外有個清脆的女聲傳來,道:“請問公子就寢了嗎?公主有請。”
宋玉致忙應了一聲。
不等他問一句李秀寧為何請他時,商秀珣已把他推到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