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想到自己和周圍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整個人,就會沉浸到一種濃重的悲哀裡,無法自拔。
所以,他才積極地與別人交往,和各種各樣的人稱兄道弟,拼著命地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去影響和改變周圍的人,周圍的世界。所圖的,不過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與那邊更像;這樣他就可以騙自己說:他只是到了一個新的城市而已。
而他,也不再是獨一無二的“怪物”。
想來里昂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吧?有一個血脈相連的人活在世上,哪怕無法與他交流,也無法給予他任何幫助,但好歹……總算是有個家呀!對於那些身如飄萍,有今天沒明日的冒險者來說,這是何等的安慰?
但理解,並不等於原諒。沒見那邊一電信的哥們,為了給母親治病貪汙了十萬塊錢,最後還被判了六年麼?這,還是他主動投案自首,並且交還了所有贓款的結果呢。
若按照這個比例,里昂貪汙的金額,足夠判到他十八代重孫子的。
長嘆一聲,包光光搖頭道:“你這算什麼,討饒嗎?”
“討饒?”里昂的眸子裡精光一閃,緊接著,他便哈哈大笑道,“我里昂雖然算不上什麼人物,但那種事,怕是還做不出來。再說了,我既然敢回來,難道就沒有一點本錢?”
“哦?”包光光心中冷笑。本錢麼?頂大不了你引爆這個魔法陣,讓三個人同歸於盡而已。
如果換一個人來,可能真的會束手無策。但他包光光是誰?除了多重施法與那變異的魔繩術,他差不多全身的本事,都在這魔法陣上了,不管是玩“對”,還是玩“錯”。
這也是一貫謹慎小心的他,為什麼敢大刺刺地踏入魔法陣的根本原因——這本就是他的主場,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可以隨時修改,並呼叫法陣的能量去攻擊對方。
和老包在魔法陣中對決,就如同在根據地和八路軍打游擊,或是在武器庫中與赤尊信比武一樣,
那就是在找死。
但包光光錯了。對方什麼都沒做,只是開口吐出了一個名字:安東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