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今晚盛某不必再領教嚴兄的周天十三式了。”
明燈大師沒說話,從腰間拔出破蒲扇,舉在面前輕輕地一吹。“呼──”扇面簌簌吹落,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扇柄。
盛霸禪的笑意凍結在唇角,眼睛眯成兩條線,像是一對尖細鋒銳的針芒彷彿想刺透對面這個人的心頭,卻失望地發現自己一無所獲。
他將護身符拋向明燈大師,低嘆道:“嚴兄,你何苦如此頑固不化?”
明燈大師用扇柄挑起護身符上的線繩,緩緩伸手將它握入掌心,沉靜地說道:“這句話也是我想請教盛兄的。”
兩人一齊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之中。彼此的目光無聲無息地交織激撞,迸濺出一串串無法用肉眼看到,卻又真實存在的猛烈火花。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林間的風忽然停了。空氣在凝固,在凍結,枝頭的花苞瑟瑟顫落,滿地的嫣紅,也沾映了兩人的衣衫。
明明沒有了風,盛霸禪的袖袂凝束獵動,向前飄送。一蓬暗紅色的光霧從他的體內冉冉蒸騰昇起,像一個半透明的罩子籠定全身,原本凹陷的雙目此刻顯得越加深幽難測,隱隱流動著駭然的光芒。
明燈大師的身軀依然保持著先前的姿態,看上去仍是那樣的悠閒輕鬆,然而全身的衣袂都在向後飄蕩,發出瑟瑟的微響。有絲絲縷縷的青煙從腳底嫋嫋而上,集絲成束縈繞在他的身周,忽而鼓盪忽而凝縮,宛如起伏不定的波濤。
雙方的心神與功力,都在漸漸臻至巔峰,彼此用無孔不入的靈覺搜尋著對方身上可能存在的,哪怕是細微到極致的破綻,鬥智鬥勇也鬥耐心。
身為仙林正道兩大超卓高手,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決鬥不可避免。
只是盛霸禪未曾料到,明燈大師的禪功竟然精純至此,在獲悉愛女被擄的訊息還不到須臾的時間裡,便已完全沉靜下來,將所有身外之事輕輕卸下,進入到物我兩忘的空明心境中。
這樣的敵人,是真正的可怕──他不會輕易被激怒,也不會輕易被打動,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無慾無求的禪心和自我圓融的鬥志。令人感覺到他的肉體,他的精神,赫然是那樣的不可摧毀,不可擊敗。
卻說真禪和西門美人使出金蟬脫殼之計,雙雙留下兵刃溜出客棧,在漆黑的夜幕掩護下往天下觀的方向御風疾馳。
他們並不知道在自己走後,客棧裡又發生過什麼事,令他們後悔終生。
尚未到天下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