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里戈裡爺爺!你最好還是用俄語講給我聽吧,不然我什麼也聽不明白,”
葛利高裡打斷他的朗讀,請求說;但是老頭子咂了咂嘴唇,用無神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說:“馬上就完啦,你聽著吧:”……且像端谷撒歡的母牛犢。又像發嘶聲的壯馬你們的母巴比倫就極其抱愧,生你們的必然蒙羞;他要列在諸國之未,成為曠野、旱地、沙漠。因耶和華的忿怒,必無人居住,要全然荒涼,凡經過巴比倫的,要受驚駭,又因他所遭的災殃嗤笑。“”
“這是什麼意思呀?”葛利高裡感到一陣輕微的憤恨,問格里沙卡爺爺沒有回答,合上《聖經》,躺到臥榻上。
“人們從來就是這樣生活的,”葛利高裡從內室往外走著,想,“年輕的時候瞎折騰,喝伏特加,幹些別的什麼壞事兒,可是一到年老了,越是年輕的時候折騰得厲害的人,就越要拿上帝作護身符,格里沙卡爺爺也是這號人物。他的牙齒像狼牙一樣。據說,他年輕的時候,一服役回來,全村的娘兒們都被他鬧得不得安寧,不管是胖的,還是瘦的——全都不放過。可是,這會兒呢……哼,我要是能活到老的話,我才不去唸這討厭的玩意兒呢!我是不喜歡《聖經》的人。”
葛利高裡從岳母家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回味著和格里沙卡爺爺說的那些話,琢磨著《聖經》上那些神乎其神、莫名其妙的“預言”。娜塔莉亞也一聲不響地走著。
葛利高裡這次回來,她對待丈夫的態度異常嚴肅,——看來,葛利高裡在卡爾金斯克鎮各村尋花問柳的事兒也傳到她耳朵裡了。他回來的那天晚上,她給丈夫鋪好內室的床,自己卻蒙上一件皮襖,睡在大箱子上。但是她並沒有說一句責備的話,什麼也沒有問。葛利高裡也一夜沒有吭聲,認為最好暫時不去問他們之間關係顯得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