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聽聞過後,目光不由得一緊,看向楚沉夏,卻見他始終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子,不曾對上自己的目光,心中便有些氣憤道:“你老實告訴我,半容到底中沒中毒?”
“沒有。”楚沉夏此時也不打算再隱瞞了,爽快乾脆地答道。
“你們想要我救皇帝?”徐熙冷笑了一聲,坐直了道,“簡直是妄想,我從來不給皇宮中人看病,想方設法地將我騙到建康,就以為我會打破自己立下的試驗嗎?真是可笑!”
不等楚沉夏回話,徐熙又大聲對外嚷道:“車伕,停車!”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劫在即
“師父……”
聽到熟悉的聲音,徐熙忍不住駐足回身去看,見半容臉色紅潤,果然是騙了自己,便忍不住走上前訓斥道:“你怎麼騙師父呢,你不是最瞭解師父了嗎?師父說過,不治皇家的人就是不治皇家的人。”
半容面露難色,一把拉過徐熙,悄聲道:“師父,這是在集市,你聲音輕點,要是禍從口出,那可就不好了。”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現在為師就要回去了,乖徒兒,不用留我,你留不住師父的。”徐熙將她抓著自己的手推開,就要往回走。
半容哪裡肯放他走,好不容易等到他來,要是讓他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一邊使力拉他,一面又道:“師父,你聽我說幾句話。”
“不聽,我不聽,這件事沒得商量。”徐熙掙扎著脫離她的桎梏,兩人卻像煮熟的糯米牢牢黏在一處,怎麼也分不開。
“師父!”半容心生一計,忽然放開了手,迎上徐熙有些錯愕的目光,失意道,“師父你走吧,反正徒兒的生死也與師父無關了。”
徐熙果然停下腳步,詫異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好好的,沒中毒嗎?”
見她不說話,又去拉她的胳膊,有些焦急道:“到底怎麼了?”
“誒呀……師父,你走吧。”半容推開他的胳膊,便往東宮的方向走去,徐熙連忙邁開腳步追上去。
直追到東宮宮門前,徐熙才攔在她面前道:“不能再走了。再走就進東宮了,半容。你到底有什麼事就告訴師父吧,一路引我到東宮前又有什麼意思呢?”
“師父……高嫻妃娘娘說了。我如果救不活皇上,我也就不用活了,我也確實沒有辦法救皇上,這才想著把師父找來。可是現在仔細一想,是我太自私了,如果師父也救不活皇上,我就會連累師父,師父待我如生身父親,我怎能背上這不孝的罪名?所以。師父還是回去吧。”半容說著,就要越過他往宮門走去。
徐熙忙伸手將她攔住,臉色陰沉道:“皇帝生的什麼病?”
“皇上自上次猝然昏撲之後,一直不省人事,先前還有口歪眼斜、嘴角流涎的症狀,不過已經被我用針灸要穴控制住了。”半容見他忽然問起皇帝的病狀,誤以為他是答應了治療。
卻沒想到,徐熙只是想了一想說道:“許是暴病的前兆,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病。就算治好了,將來也會復發的,好徒弟,不如跟師父走吧。別留在這裡了。”
半容臉色一沉,甩開徐熙的手,一言不發就往宮門走去。徐熙愣在原地,左右踱步後。到底是沒忍住跟了上去。
“半容,你聽師父說。這個病真的很危險,先不說病人之後會不會病發,單是這病後的失語失明、半身不遂等症狀都是天大的隱患啊。”徐熙緊緊跟著半容的步伐,以致於自己的喘息聲不斷加重。
半容走到此處見無人,便停下了腳步對徐熙道:“師父,我知道你不給皇家人看病的規矩,可是徐家的人不都是在為皇宮中人治病嗎?徐家既然和朝廷沒有什麼仇,那師父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下心結呢?”
“徐家確實和朝廷沒仇,所以我並沒有要求他人和我一樣,堅守不為皇宮中人治病的原則,可是這個原則,我自己是萬萬不會打破的。”徐熙的語氣冷硬到了極致。
半容被他的聲音聽得心中一寒,咬唇哀求道:“可是師父知道嗎?這是皇帝,南宋的皇帝,如果今日皇帝暴斃而亡,建康會發生什麼事,天下又會變成什麼樣?師父心裡很清楚,就當是為了百姓破例一回好嗎?”
“誰都可以來求我為皇帝治病,唯獨就是你不行,因為你的……”徐熙說到這裡生生卡住了,對上半容詫異的目光,輕聲嘆息道,“因為你是最瞭解師父的人啊。”
“那徒兒的性命,師父也不管了嗎?”半容見說服不了他,只好使出了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