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倩兮慢慢轉過臉來,兩行熱淚倏然流過面頰,哼地笑出聲道:“大騙子!”
柳龍安道:“我挺誠實的。”見她轉喜,用手一抹額頭,逗她道:“你瞧這汗出的。”
胡倩兮抹了把眼淚,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晚上咱倆回去一趟,跟我哥碰個頭吧。”
柳龍安道:“其實,我真得不想再回來。天天裝太監,太難受了。”
胡倩兮道:“你以為我願意嗎?”
吃完晚飯,又等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漸大黑。
二人偷偷溜出,駕劍飛回劉府。
與胡其華見面,將日間情狀講述一遍。胡其華道:“見到皇后,就快要見到皇上了。晚上的時候,一定要多多留意。
一旦皇帝回來,你們就化妝成他的哥哥嫂子,嚇唬嚇唬他們,然後再見機行事。”
柳龍安道:“他敢於殺死皇帝哥哥,還能怕恐嚇嗎?”
胡其華道:“這就是他心中的暗鬼,正是他的軟肋。”
商量已畢,柳龍安和胡倩兮又飛回宮中。
胡倩兮道:“你快看看皇后動靜呀。”
柳龍安遲疑道:“這麼晚了,看人家脫衣睡覺,這樣好嗎?”
胡倩兮道:“要做大事,不能拘泥於小節。”
柳龍安心中豁然開朗,急忙開啟神通,搜尋到皇后身影。
皇后並未睡覺,而是正和一個人對酌。她坐在寬展的臺上,臺下坐著一位錦衣男人。廳內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太監宮娥的身影。
柳龍安緊張起來,倘若那人便是皇上,是不是應該馬上動手?又想到:“還是要再看一看,如果不是,豈不打草驚蛇。”
那男人四十幾歲,身材高大挺拔,眼神含蓄陰冷,彷彿能看穿對方心思。他盤膝而坐,面前擺放著一張六尺寬的几案。
男人端起酒杯,笑道:“皇上並未責怪,你不要擔心我的安危。”說完輕輕呷了一口。
皇后眉頭微皺,道:“皇上疑心很重,你這樣先斬後奏,他心裡會記著的。”
男人道:“我燕帖木兒忠心耿耿,難道他不知道嗎?沒有我,哪有他的今天!”
皇后道:“這正是他的心病啊。”
燕帖木兒道:“我已經很謹慎了。只是這次白蓮教行動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當時內線傳報,說是白蓮教要到甘南傳教。不料他們忽然跑到甘州,又說要拜見合尊大師。直到最後一刻,才不得已毒死合尊父子。
“白蓮教現在聲威巨大,倘若真想造反,把宋朝皇帝抬出來,那可就難以收拾了。我早就跟皇上說過,白蓮教居心叵測,可是他聽不進去,總說懷柔、懷柔。懷柔個屁!現在白蓮教如此肥壯,已然成了心腹大患。
“眼下白蓮教又在籌辦仙林大會,那個普度和尚仙功卓絕,屬下四大天王也十分了得,倘若再當上仙林盟主,籠絡江湖武林,就更加如虎添翼。好在南家臺辦事聰明,買通了他們內部的人,可以見招拆招,一步步粉碎他們的陰謀。”
皇后道:“你身為太師,得要說服皇上啊。”
燕帖木兒道:“皇上跟我說,白蓮教若無反意,盲目給予彈壓,豈不是推著他們造反嗎。哼!白蓮教現在的情形,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有他還矇在鼓裡,心存幻想。”
皇后道:“我真得好擔心,害怕你們兩個鬧起來,我夾在中間可怎麼辦。”
燕帖木兒道:“我會盡力輔助他。”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
燕帖木兒道:“美人,我外出這麼久,你就不思念我嗎?”
皇后緩緩眨了下眼睛,痴痴地望著他。
燕帖木兒道:“你好像在渴望什麼?”
皇后喃喃地道:“渴望聞到你的味道,渴望受到你的欺辱。”
燕帖木兒霍地站起,皇后也緩緩站起身來。
男人大步跨到臺上,將女人抱住,輕聲道:“美人,你可把我想苦了。”右手一抄她的大腿,將她橫抱起來。女人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呢喃道:“你快些吧。”
男人抱著女人,走向身前的帳幔,左手一撩,走了進去。
柳龍安心頭通通『亂』跳,不敢再繼續看下去,急忙收了神通。一轉臉,看到胡倩兮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胡倩兮問道:“睡覺了?”
柳龍安搖搖頭。
胡倩兮皺眉道:“她脫光了?”
柳龍安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