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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這竇夫子講學好生有趣,就連腫著眼的胡沁雪都被他逗笑了兩回,江春佩服。其實若論內容,他講得也淺顯,就是些加減乘除四則運算的,這群孩子裡早就會了的也比比皆是,可能還是略顯小兒科的,但大家都耐著心思聽完。

一個上午的課,他正經講課的時間只花了小半個時辰,剩下個把時辰的功夫都用來逗學生了。可能是芯子太老了,對他那些妙語連珠、隱喻雙關的打趣,江春總是想扶額嘆息。但其他學生皆是覺著他語言風趣,散學了還意猶未盡。

只能感慨:人老咯!現在只想著好好掌握這時代的應試教育,三年後能順利考上太醫局,像這些與考試無關的……總覺著浪費時間。

心內記掛著,一散了學她就忙起問胡沁雪來,這不問還好,一問她眼淚又出來了,江春忙拉著她往人少處走去。

“不是……呃……不是……呃……不是我不說與妹妹聽,委實是那家子欺人太甚。”小丫頭哭得打出兩個嗝來。

胡沁雪最終還是道明瞭原委來。原來她昨晚是被胡英豪與林淑茵喊走的,而林淑茵就是徐紹的同桌,即“班花”同志。

事情須得從二十五年前說起,當時胡沁雪的父親還不是現今這個落魄的胡大夫,他是金江有名的俊俏郎君,自是倍受眾女郎追捧,當中就有自己母親的親侄女張氏,表兄妹倆朝夕相對總還是有了幾分情義的。

但當時的“俊俏胡”卻無心科舉,只作個醉心醫術的清閒公子,這張氏自是不滿在心的。後又有汴京來的青年才俊窮追猛打,最後張氏還是迷失在了才俊的糖衣炮彈中,“嫁”與了那才俊。

若她從此過上王子公主的幸福生活,也許就不會有後頭的糟心事了。哪曉得那“青年才俊”在汴京是早已娶了妻的,張氏終日遊走於才俊之中,哪曉得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時候。雖已有了夫妻之實,但有當地大族胡家為她做主,亦還是可以爭取上幾分的,到時候不去汴京也就罷了,反正這婚聘之書亦是作假的,過個一兩年,再選門上進後生,嫁過去做正頭娘子都是妥妥的。

哪曉得她自己又經不住那“才俊”的花言巧語,被他整日描繪的汴京浮華給遮住了雙眼,作死地要跟著回汴京去。倒也算她有兩分“本事”了,居然不出三年就將那正頭娘子給熬死去,自己又生了兒子姑娘立下足跟來,雖還未扶正,但也過上了管家理賬、說一不二的當家夫人日子了。而金江的“俊俏胡”兩年後亦是娶了心儀女子為妻,艱難多年後也有了親生姑娘,就是小沁雪。

若各自安好那也就“天下太平”了。哪曉得那張氏,當家夫人的癮沒過上幾年呢,家中男主服石後往林中狩獵,被甩下馬來踩了個稀爛,死無全屍的。族裡叔伯自是如豺狼虎豹般撲向林家豐厚的家財,最終母子三個被豺狼叔伯趕出了林家,卷著包袱皮來金江投靠親姑姑。

若她安分做個客居表小姐也就罷了,往後胡家頂多是陪她女兒一副嫁妝。她自己卻是個不安於做個打秋風的親戚的,每日間望著胡家成箱的珠玉財寶流進門來,而自己母子三人卻只得夾起尾巴節衣縮食……想到當年嫁給表哥的人若是自己,那不管他這些年間如何落魄,但少說這家財有三分之一就是自己的,是自己的也就是兒子的……說到自家兒子,少不得又令她打起個歪主意來。

原來她那兒子林僑順,已是二十一二的年紀了,以前在京裡時,她是左挑右選,定要挑個身世了得的媳婦兒。哪曉得就她那副模樣,狗肉包子——上不得檯面的,自是被那世家大族看不上的,兒子的婚事也就一直耽擱到家道中落。

待現今如喪家之犬了,亦還是不放過“身世了得”的擇媳標準,舔|著臉打著胡家的旗號,將這金江縣令、縣丞、典簿、師爺、把總、千總……凡是有品階有閨女的文武官員家的門檻全給踩爛了,最後無果,只得退而求其次,將目標對準胡家現今唯一的姑娘——胡沁雪。

昨晚家宴上那張氏就是哭天抹地自家身世坎坷,命途多舛,此生不再多求,只惟願姑媽能將胡沁雪與自家兒子湊一對。那老太太又不是瞎的,那林僑順自來了胡家,已是將他母子三人院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全給禍害了一遍的人了,只念著那麼點血緣情分未給他難堪罷了,怎會將自己的寶貝孫女許給他?自是打著哈哈推拒了的。

哪曉得宴後,那林僑順卻將胡沁雪堵在了園裡說了些胡話,若非有人來往著,恐怕就要被他上|下|其手了。

小沁雪眼目前看著雖是千嬌百寵的,但前首十年在京裡亦是受了好些委屈的,沒個親孃在旁,她爹又是個醫痴,無人與她耳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