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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張靖有些不知所措了,吞吞吐吐地說:“這事我倒也想過。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說是有問題,但還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懷疑而已。一上摺子,就得當面鑼鼓對面錘,得有交代才成,所以……”張靖猶豫著說。

“這且不管,您先上了摺子再說。實在不行,也許風聞的嘛!”文彥博指示。

“是。”張靖答應說。不過,猶豫之後還是問道,“一個薛向,有那麼重要嗎?”

“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們在下面的人,看問題總是看不到全域性!”文彥博頗有感慨。

“難道是因為他與王安石有關係?”張靖也是有些閱歷的人,猜測說。

“自然有些關聯。”文彥博也只點到為止。

“王安石聖恩正隆,老大人幹嗎與他過不去?”既是心腹,關鍵的話當然不能不說。

“不是聖恩正隆,我還不想拉扯他呢!當年可是我舉薦的他。”文彥博提起了往事。

“這事我也記得。既然如此,老大人更沒有必要去惹他了!”張靖勸道。

文彥博嘆了一口氣:“唉,您當我願意?介甫早不是當年的介甫了!瞧他眼下的作派,正是唯恐天下不亂。要出大事的!我冷眼瞅著,這個薛向是能幫他大忙的!他在兩府已經提過他幾次了。我估摸著,不出一兩個月,他就要大用薛向。”文彥博見張靖有些疑慮,事情又得他去做,只好說出究竟。

張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叫我去巡視陝西,難道竟是衝著薛向去的?這話,當然不好直接說出來。

“您回去,將薛向的事添到摺子裡去。口氣要嚴厲肯定,明白嗎?”文彥博的口氣同樣嚴厲肯定,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猶豫退縮。

“好吧!”一入官場,且陷進某一團夥派別,就身不由己,張靖說不出別的話。

。。

大宋遺事 第七十四回(2)

“為了整飭朝綱,這事本來就應該做,也算是您分內的事。實在不成,也可以造造輿論,以正視聽。說到對質,哪裡就真要對質?果真對質,說一兩件可虛可實的事,也就成了。何況,還有我呢!這是為的朝廷大局,該這麼做。”文彥博見張靖還是有些勉強,又打了一回氣。

這下,張靖更沒法兒說話,只好勉為其難了。

回到驛站,張靖就趕著重新寫摺子了。弄了一夜,總算折騰完了。除了一般情況,主要就是彈劾薛向在陝西轉運使任上以鹽易馬,弄虛作假,欺騙朝廷,還有貪贓枉法之嫌,請朝廷一定嚴加懲處,以正朝綱。

安石一接到張靖的摺子,就敏銳地覺察到,他的矛頭,很可能是衝著自己與變法來的。要不是自己在兩府多次提出起用師正,好多年前的事了,人也走了,又處於下風,誰還能想到翻這種陳年舊賬?而且,就為人處事而言,薛向也不像摺子上所說的那種人哪。真有問題,這麼多年,朝野怎麼就一點風聲也沒有?有,自己怎麼又會一點兒不知道?看來,除了張靖,朝廷大臣恐怕還有人。這事,應該不那麼簡單。

神宗原是信任師正的,貶他乃是迫不得已,接到摺子,自然將信將疑。他先將摺子轉給兩府大臣,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奏事的時候,文彥博第一個奏道:“張靖既是巡察回來,所奏恐怕不只是空穴來風。且不說貪贓枉法什麼的,這馬政事關朝廷安危,最是等閒不得。以臣下意見,該將此事移交御史臺,請他們嚴肅查辦。真如摺子所言,則應嚴懲!”文彥博是樞密使,只說馬政,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文大人說得有理,”安石附和說,“應當交御史臺嚴查。只是,這薛向以鹽易馬,當年還是我向朝廷舉薦的。事情已經隔了七八年,薛向也早由陝西調到別的地方去了。就當時情況看來,他做的是三件事:一是專管解鹽貿易;二是用所得的錢購馬;三是利用官有閒地,設定馬場,飼養馬匹。如今要查,應當從這三個方面入手,才能查得清楚。此外,他既早已調離原地,這些事該另有他人接管,清查應當分清前後,不能張冠李戴。”

“那是自然。”神宗說。

“還有一條。張靖上書,只是一面之詞,徹查之後,才能決定是否有罪。薛向暫時還只是配合調查,不是捉拿問罪;他又是方面大員,御史臺查辦時,應當尊隆國體,以禮相待。再者,張靖上書固然是職責所在,但既投訴大臣,也應當隨時準備質證,以便辨明是非,查明真相。”安石說的,也堂堂正正,沒有一條站不住腳。

文彥博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