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把柄?”明景帝問道,“朕不知老四犯什麼錯?”
“陛下……是關於一筆調撥戶部銀子的事兒。”
“老四向戶部調銀子用?”孟皇后倒吸一口涼氣,杏眼圓睜,“活該他被罰,陛下,老四太狂妄了,簡直目無國法,你去問問太子殿下,老四挪使用者部銀子有多少?”
明靜帝眸色尷尬,“皇后想怎樣?”
“幫老四還上,罰是罰了,臣妾只能儘量幫他彌補上,不過他以後在犯的話……臣妾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呵呵,呵呵呵。”
明景帝乾笑兩聲,招來總管太監,“你去同太子說,給老四點教訓就好。”
“陛下,得讓老四知道錯,臣妾在此事上贊同太子。”
“……”
明景帝不好再說,端著茶盞默默的飲茶,眼見孟皇后一會走,一會停,一會恨四皇子恨得牙癢癢,一會有擔心四皇子在日頭下昏厥。
親孃也不過如此。
明景帝記起自己的生母,兒時模糊的記憶此時清晰起來,隱隱對孟皇后帶有幾分的愧疚。
“傳朕口諭,宣四皇子。”
“陛下……”孟皇后先是一喜,隨後皺眉阻止,明景帝擺了擺手,“無妨,朕有幾句話同老四說,老四一向懂事,他曉得錯了,何況太子和老三聯手……聯手?!”
明景帝目光深沉,方才茶盞起身道:“朕親自去看看,皇后在宮裡等著便是。”
孟皇后點點頭,在明景帝走後,她輕輕的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似恨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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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跪在日頭底下,俊臉被日頭曬得通紅,額頭的汗水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溼。
東宮高高的臺階上,內侍手持杏黃傘為太子殿下遮擋炙熱的光線,三皇子雖沒有杏黃傘遮陽,亦有幾個奴才為他擎傘,兩人一前一後居高臨下凝視著略顯狼狽的四皇子。
太子漆黑深沉的眸子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三皇子從四皇子身上移開目光,妒忌一閃而逝,不是誰都能用杏皇傘。
除了他是長子外,他哪點比得上自己?
就連這次也是三皇子抓住四皇子的把柄,太子殿下根本就沒出力。
明景帝被人扶著從轎輦上下來,看到狼狽的四皇子,以及風度翩翩的太子和三皇子。
“父皇。”
太子和三皇子連忙從臺階上小跑下來,畢恭畢敬得嚮明景帝請安,“拜見父皇。”
“老四可說了什麼?”
“無論兒臣如何詢問,四弟一句話不肯說。”太子長嘆,“四弟有難處怎麼就不同兒臣說?都是親兄弟,兒臣答應皇后娘娘善待四弟,他嘴太硬,三弟有在,兒臣為給朝臣和弟弟們個警告,只能忍痛處罰四弟。”
“你是怎麼看穿老四去戶部調銀子?”
“兒臣看了四弟整理的賬冊,賬面上有筆支出頗有不妥當,兒臣往年一直為父皇操辦萬壽節,曉得流程,就算為父皇長臉也用不到這筆銀子。”
這句話表明三皇子有多無私,就算能借著差事貪墨一二,三皇子依然不動分毫,一心只為父皇。
他和太子話說得不一樣,兩人都在明景帝面前各有表現。
太子更重視兄弟之情,三皇子更側重表現自己的能力。
可惜明景帝的反應不如他們心意,不僅淡淡的,還有幾分疏離。
“老四身體不好,朕看他跪了很久,太子你去叫老四起身。”
“兒臣遵命。”
太子低頭掩藏異樣,快走幾步,來到四皇子近前,後背朝著明景帝,做出攙四皇子的動作,突然太子向後倒退了兩步,身子停頓一瞬,“四弟,孤是好意。”
四皇子乾裂的嘴唇蠕動,“沒用的,太子哥哥。”
他聲音很輕,不會有第二個人聽到,四皇子眼睛一閉,身體晃了晃倒在地地上,雖是狼狽,太子卻看出四皇子唇邊噙著一抹算計得逞的笑意,既熟悉,又陌生的笑意!
明景帝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把撈起四皇子,看清楚四皇子的狼狽,“太醫,叫太醫!”
“父皇……”太子和三皇子同時愣住了。
以前也有因為罰跪而昏厥的皇子,沒見明景帝如此重視。
明景帝讓人把四皇子攙扶上御輦,回頭凝視太子良久,直到太子慢慢低下頭,才長嘆一聲,登上御輦,向中宮而去。
三皇子暗發笑,活該!太子怎麼會篤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