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呵責虎王繼續為寇是禍國殃民,遺禍子孫。
在自詡‘為國為民’的官員眼中,山寨上的人都是垃圾,人渣,極需他們拯救。
聽了他們的說辭,虎王應該迷途知返,納頭便拜,把他們視作再生父母,看做國之棟樑。
唯有今日的蘇小姐……不曉得怎麼說,她的言行深深的印在每個人心中。
虎王一陣咳嗽,“把書信拿過來。”
方才一通貶低蘇臻真的二寨主臉上的蜈蚣疤痕扭曲,從蘇臻真手中取過書信,不甘被蘇臻真影響,冷哼一聲並給蘇臻真一個更為兇狠殘忍的警告。
咦,這丫頭在笑?!
蘇臻真唇邊含笑,“有勞二寨主。”
“……”
二債主身子麻酥酥的,打了個激靈,便是自家婆娘都怕自己這張臉,只要自己發脾定會領著兒女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更別說笑了。
“二寨主同虎王一般,有一顆俠義之心。”
蘇臻真輕聲說道:“面帶兇惡的人未必有害人之意,慈悲善良的人未必就是好人。”
他們下手更狠,更為陰毒,防不勝防。
當然,蘇臻真不認為上輩子的自己是好人。
如果能挽回父母殉國的命運,她是不是可以做個好人?
沒有人喜歡一輩子活在爭鬥算計中。
虎王撕開書信,雙手捧著書信看得仔細,書信遮擋住虎王困惑迷茫的雙眸,這個字念啥來著?他奶奶的,蘇知府就不能寫得簡單點?
還不如他家丫頭!
比起經常引經據典,滿篇聖人云,之乎者也的勸降書信,虎王還是能猜出書信上的內容的。
嗯,這段認識……父母維護兒女,女兒想救父親。
虎王很欣賞蘇知府的‘私心’。
蘇臻真心細如髮察覺出虎王為難的異樣,忘了,忘了,虎王歸順他之後認字才多了起來。
“親不親故鄉人,虎王長於蘄州,只怕如今還有街坊鄰里存在虎王的記憶中,您難道忍心他們先受水患,再受兵災之苦?”
“街坊鄰里對我可不怎樣。”
虎王把書信扔到一旁,唬著臉,“當初他們沒少欺負我。”
蘇臻真不可能完全瞭解虎王成長經歷,虎王只是出現在她記憶中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鄉情無法打動虎王,銀子封賞更沒指望。
全蘄州的庫存官銀許是都沒虎王一年賺得多。
虎王若是歸降朝廷,他的官職立馬高於蘇知府。
怎麼辦?
蘇臻真不記得還有什麼能打動虎王。
離著蘄州城破越來越近,一來一回時間緊迫,唯有今日虎王提兵趕過去才能挽救父親。
過了今日……蘄州的存亡又同她有何關係?
蘇臻真問:“虎王不肯出兵?”
虎王渾不在意,樂得看蘇臻真焦躁,“你父同我無關,從蘄州離開後,我沒想再回去。”
“告辭。”
蘇臻真站起來,最後靜靜的看虎王一眼,利落的轉身。
“你……做什麼?”
“回蘄州同我父母共生死。”蘇臻真背對虎王,“我很後悔,不該在不懂故鄉親情的土匪頭子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求幫忙救援時,口言虎王。
他沒答應馳援蘄州,立刻變成土匪頭子……蘇小姐好勢利。
虎王不著急,蘇臻真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蘇臻真有離開的決心,剛一出聚義廳,迎面跑來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蘇臻真讓開道路,她……彷彿是虎王的女兒,此時還顯得青澀,她以後會比靜海公有名,被好事者封為天下第一妒婦。
“祖母……祖母咳得喘不過氣了,大夫說不妙。”
“什麼?”
虎王立刻從金交椅上起身,緊張的問道:“昨日不是漸輕嗎?”
“爹,您快去看看祖母吧。”
“好!”
他邁開大長腿直奔門口,見蘇臻真,不耐煩的說道:“你的事一會再說,老孃要緊。”
蘇臻真攔住虎王,“我許是能解虎王之憂。”
“你懂醫術?”虎王不相信她。
“略知一二,聽令愛說大夫對老夫人的病情束手無策,不妨讓我試試。”
“你?!”
“子欲養而親不在乃最為心痛的遺憾,我能體會您對令堂的孝心,我父母尚在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