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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這不是吃醋了吧。”蔓歌看樓蘭若的樣子,原本還想打趣他一下。

結果樓蘭若面若冷色絲毫不減,“我說不行,就不行。來人,給我看好你們家小姐,不許她踏出府門一步,不然酷刑伺候!”說完,樓蘭若冷冷一甩袖就離開了。

蔓歌冷笑,這就是她的丈夫,莫不是瞎了眼才選的他。身為皇子,就亂用權力嗎。好,你不讓我給他過,不出府,我一樣可以!樓蘭若,不要逼我,我雖小,可我不傻。

樓蘭若坐在回宮的馬車裡,手枕著額頭不滿的蹙起了眉。這個丫頭,竟然當著他的面去給別的男人過生,難道當他不存在嗎,那個男的對她的心思,難道她看不出來嗎,是親人,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追了上來,馬車也跟著停了。一個侍衛跳下馬,半跪在地上,向樓蘭若抱手說道:“六殿下,您快隨小人回府看看。小姐她……”

許蔓歌繼續在地上寫著:蔚語,生辰快樂。放眼看去,院內的青磚上已經寫滿了這樣的字眼。一筆一劃,寫的極為認真,蔓歌保證,這大概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寫的最好的一次。

“許蔓歌,你是嫌命太長了是嗎!”樓蘭若快步走到蔓歌的面前,扼住她正在寫字的手腕。白皙鮮嫩的手指早已被血染紅,不知割了多少條傷口的手,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綻放出了血色的芳華。

失了血的蔓歌,臉色有些蒼白。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她只知道當手上的血寫不出來字的時候,就割上一刀。這是他逼她的!

“快來人,給小姐包紮!”樓蘭若冷冷的向旁邊吼道。

“是。”下人們紛紛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傷藥。

“我不包紮!”蔓歌欲想甩開樓蘭若,結果沒能成功,反而引起傷口擴大,血流的更多了。“我要去見蔚語!就算你不同意,我還是會用我的方式給他過生!”

“好,很好,許蔓歌,沒想到你為了他竟可以做到這一步。你要去是嗎,那你就去吧,去了之後不要再來找我!”樓蘭若說完,又大步離開了。

蔓歌草草的包紮了一下,就策馬到了那片草原,夜色也隨之降臨。蔓歌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心中一喜,快馬奔向了他。蔓歌開心的跳下馬,走到他的身邊,卻發現他一身素縞,連發帶都是白色,記得,他以前說過,他最忌諱的顏色就是白色。

如今,怎會穿上一身白服。

修長的身影背對著蔓歌,一動不動的站在茫茫草原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光影。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蔚語,你怎麼會穿著一身白服。”蔓歌看著扎蘭吉泰,好像比前幾日還要憔悴了。

“蔓歌,我阿爹死了。他和朝廷談和了,北疆族被招安了,皇上說,要讓他表示北疆族臣服於樓蘭的決心,要讓阿爹以死明鑑,順便讓族裡的那些不安分子,有個深深的警告。阿爹最終去了,現在由我接手北疆族,明日一早,我也會去軍營了。今天叫你來,是想和你道別的。以後,怕是不能陪你了。”

扎蘭吉泰的語氣極為平緩,就像是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難過,就是這麼淺淺的語氣。

蔓歌知道,扎蘭吉泰的心裡有多苦,好不容易盼來的談和,卻是靠父親的生命換來的,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陪著她一起鬧一起瘋的扎蘭吉泰了,他有他的責任,他有他的擔子,他必須捨棄他的那份灑落自然。他不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整個北疆族。

蔓歌從背後輕輕擁住了他,她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於事無補,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懷抱,一個溫暖的懷抱。蔓歌抱著他,試著安慰說:“吉泰,你哭出來吧。你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你哭出來好不好。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一語未盡,蔓歌竟自己先哭了起來。

淚水打溼了扎蘭吉泰的衣衫,侵進了扎蘭吉泰的心。扎蘭吉泰驀地轉身回抱住了蔓歌,長滿繭的大手輕輕的拍打著蔓歌的背,那麼溫和的臉,那麼安心的話。“蔓歌,別哭。我不會哭,我會堅強,我是你的依靠,是整個北疆族的依靠,我不能允許自己軟弱。蔓歌,我已經不是我,但我卻還是你的那個我,懂嗎?”

蔓歌滿臉淚痕的望著他,扎蘭吉泰用手輕輕拭去了還在蔓歌眼角的淚,如春風般一笑。但在蔓歌的眼裡卻是無比蒼涼。蔓歌應聲點了點頭,她懂,無論扎蘭吉泰再怎麼變,他對自己的好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