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就要到極限了。
陌上琛依舊保持著頭腦清醒,她瞄了眼手錶,發現自己熬過了一個半小時。
……
只是一個半小時而已啊……卻覺得捱了整整一天似的……
是不是自己連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呢……因為這個密室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再加上她現在餓了,低血糖的體制熬不過太久。很難免的,失落的,無望的,焦急的……各式各樣的念頭從心底冒出來,那勢頭就如雨後朽木上生長出的真菌,一點點吞噬著她殘存的勇氣。
還想看看現在的日期,只是可惜她一直不會調電子錶,導致她電子錶上的日期始終不準,現在她追悔莫及了。
腦袋裡爬滿了可怕的念頭。
某個熟悉的笑容漸漸暗淡了失去了光澤。
因為……
山本武根本就不會來吧。
他在中國,遙遠的中國。
他上次就沒有出現。
結果她被車撞了,腦海裡依舊殘留著滿屋子血跡的慘象,即使服了鎮靜劑也依舊有些精神錯亂,結果電話打了一半又被自己的化學老師綁架了。
如果是山本跟自己關在一起,他會說什麼做什麼?
……
想些開心的,琛。
他肯定會這樣沒心沒肺地笑著然後安慰她,自己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思忖著接下來的策略。
……
女孩一仰頭,硬是把眼淚逼回眼眶。
這種供需不保的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流眼淚。水分是很珍貴的。無法補水,每一次呼吸都會帶走體內越來越稀少的自由水。亂哭的話,死的更早。
我還是想些開心的吧。
女孩想,於是在腦海裡想象著山本絞盡腦汁給自己挑禮物的景象。
他會想給自己買什麼呢?
極力避開這個話題後的辛酸,女孩用力地去想象山本想買的禮物,仔細地在腦海裡描畫每一個細節,娃娃的眼睛上要附有眼睫毛,長長卷卷的……刺繡的話不要牡丹圖案的,要龍紋的,一條龍張開爪盤旋在空中……玫瑰要含苞待放的,莖上的刺要修剪得乾乾淨淨……木雕還是要龍,可是不能總要龍呀,那就要鷹,展翅的雄鷹……髮卡我喜歡簡簡單單的,帶一顆草莓什麼的最好了……剪刀小刀這樣的小工具,我喜歡動物圖案的,比如剪刀要長頸鹿的……
……不行,這不是個好話題,想著想著眼淚就冒出來了。
陌上琛連忙收住思維,一巴掌拍在臉上,該死的,要去想想真正開心的事。
……
毎八十秒的呼吸被迫變成了毎九十秒的呼吸。
腦袋已經轉不動了,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器官,連同潛意識裡逐漸放大的聲音,都毫不避諱地告訴她一點:我要死在這裡了。
……
被悶在密室裡與死亡做鬥爭的陌上琛並不知道,她被紫木茶藏到了一個誰都不會想到的地方。
在她頭頂上,心急如焚的陌上桑成員正四處尋找著她的下落。躺在病床上的夢邪因為不顧身體亂來被扶鸞斥責一星期不允許下床,獄寺因為身份的原因不允許參與這件事,雲雀不知去了哪裡也不知在幹什麼,觀月燻已經被複仇者帶走,式舞依舊下落不明,不知是否還跟某個巴利安成員打得歡,李桑在中國和山本武一起,遠水解不了近渴,六君中能聯絡上的只有羽清和扶鸞,紫木茶已經確認叛變,六君中餘下的三人行蹤不明。
事態已經逐步逐步向悲觀的方向發展。
誰都希望能出現一個轉機。
而最大的問題就是,紫木茶究竟帶著陌上琛去了何處。
偵查不到火焰反應,察覺不到她們的氣息,紫木茶本身就是幻術師,其能力足以騙過六君。
即使李桑能趕過來,但返程再快也得有一天的時間。當星子安慰自家店主別急,等李桑店主回來什麼事都能解決時,扶鸞按住了撐住床準備坐起身的夢邪,代替她把話說出口。
等到李桑店主回來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
……
扶鸞知道紫木茶的目的。事實上,明白陌上琛身世的六君,以及觀月夢邪都清楚紫木叛變的原因。
……
局勢不容樂觀。
也許,他們真的需要一個奇蹟。
……
然而他們等來的卻是一個更糟的訊息。
確切的說,是同時到達的兩個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