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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是以我連腳步都放鬆下來,慢慢在林間漫步徐行,嘴裡還叼著一根蒲草,依依呀呀哼著不成曲的調子,因著全身都放鬆下來,我居然連林間稀疏聲響都沒有去留意,只以為是夜間林裡藏著隱著的鳥獸。

烏拉一聲,有禽鳥在天際迂迴片刻後四散飛行,林間風聲大作,忽而起了號角,我嗖然停住腳,回頭一看。娘噯,林裡何時來了一排的夜行軍,在夜間詭異穩健的穿行。

後來我經常用今夜的境況告誡自己,凡間有一句四言真理,喚作是樂極生悲。

軍士們手舉火把,騎在馬上很容易便照出我單薄的身形,我自然而然的被綁成粽子樣送到他們族長面前。

驊登見到我時忍俊不禁,將我攬到馬上,卻不急著鬆開我身上的束縛,與我調笑道,“寡人的美人今夜竟然來為軍士們送行,寡人心中甚感安慰。”

在他一眾將士面前,我動彈不得,只得僵著臉乾笑。

他將我抵在胸前,自我耳間淡淡道,“東邊兩支部落兄弟鬩牆,起了些紛爭,戰事來得蹊蹺,寡人不得不行一躺。美人果然與我心有靈犀,半夜裡來林間小敘送別。”他在我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承諾道,“下月初三之前,我必定回來。”

我被他吻得惶惶不安,連手腳都不知要放到哪兒去。

他在我緋色的臉頰上又印下一吻,在最後言簡意賅道了句,“等我。”

在若干年之後,我曾經在街邊小書攤瞥見一本《燭龍族族長情史考據》,因著與驊登是舊相識的緣故,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翻了翻,裡面有一段是這般講的:族長壽辰當日,有一女子頭戴紫金冠,身著五彩緙絲衫,腳蹬皂角縉雲靴,在雲間將那火麒麟趨得純熟巧練。族長騰著祥雲與那名女子在雲間馳騁,暗生情愫之餘,又將她安置在尾山上。是夜,東邊部落驟起紛爭,族長點兵出行之時,那名女子前來相送,險險被當做奸細慘死在屠刀之下。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令人頓生感慨,何等催人淚下。

那篇文恰好是燭龍族族長情史的第三十八篇,我往標題瞅了瞅,不巧喚作是《拿什麼來送別你啊,我的族長?》。

我拿著那本《情史考據》翻來覆去倒騰了幾頁,腦中五雷轟頂了一回又一回,不小心便被雷得外焦內嫩。悻悻然放下書本,在心中惆悵一嘆道,信這些小書攤的知音體八卦書籍,還不如信我平白無事自己編的那些話本子。

那夜,火把將尾山映得如火如荼,我又被五花大綁送回房。是以頭一回落跑,便以失敗告終。

若是如此便罷了,更為不幸的是,因著如此,我還攤上了與燭龍族族長情深似海的名聲。我的這麼一場逃亡之行,委實悲壯。

人生,果然就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而後我才知道,我在尾山上的悲慘生涯,才剛剛開始。

離歌之受訓

驊登不在的那些個日子,我過得很是無趣傷情。

一則是沒能當面與他講清楚的無奈,平白讓他誤會我乃是與他鶼鰈情深的未來王后。彼時被綁成個粽子拋上馬之時,我已然暈頭轉向不分東西,再受了他那個蜻蜓點水之吻的驚嚇,內心早就潰爛得不成個樣子。在那樣的情況下,實在很難讓我能夠講出有理有據的話的。

二則他走之時,竟然安插了數名心腹在我院落旁守著,大丫鬟又耳提面命的在其他婢女面前說要好生照護好未來的族長夫人,此舉無疑大大增加了我逃亡的難度。

是以我每日晨昏定省,皆有一打人在背後跟著,對於此,我認為是人品崩壞到了極點的表現。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著,彼時我尚為著這般的平靜暗自欣喜著,想著拖過一天算一天,我失蹤的時間愈長,阿君趕來救援的機會愈大。

只是我卻沒想到世間有這樣一句話,喚做是“卻是平流無石處,時時聞說有沉浮”。

因著每日被丫鬟們盯梢盯得厲害,我每天的消遣便是睡覺吃飯打東東。九月授衣,正好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一覺醒來便不自覺多添了幾縷涼意。

那日五曜星君當值當得甚好,軒轅國內天方晴好,萬里無雲,稱著庭院外扶蘇杉柳,流水汀汀,我甫用完早膳,打了個哈欠想著回床榻上繼續裝死,再在美人臥上自顧自的醉生夢死一回。

大丫鬟拉住我,在旁邊抿嘴一笑,道,“今兒個御花園中的茶花彷彿是一夜開了花,映著園子裡繽紛落英,看著竟像是天作的景緻呢。”

換做是平時,我定然用別個藉口搪塞了去,不巧那日早晨嘴饞,多吃了兩碟桂花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