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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眼眶有些溼潤,還沒會意過來時,他已經雙膝一彈,飛快竄入闔起的夾縫前,一隻手伸了進去。

“小哥!不要!”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只見巨大的巖壁將他的半身吞噬,他額角沁汗、表情扭曲,仍不放棄摸索門內的機關。

然後是一聲聲沉悶的喀喀聲,石碑緩緩上移,露出另一條通道,但夾住他的石門卻繼續閉合,無情卻確實地發出他手骨被碾碎的聲響,悶油瓶痛得幾乎昏厥,粗喘著氣對我大吼。

那句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49

“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他咳了一大口黑血,可能石門也夾傷了內臟,

還頑強地要幫我用腳勾掉在鐵蒺藜上的黑刀。

“快砍斷我的手!”

沒有絲毫的遲疑,幾乎是反射動作的,我跳進鐵蒺藜裡抓烏金古刀,

這種刑具造成的尖銳穿刺此刻已經是無感了,我機械性地翻出,手上被貫穿了幾個洞,

血沿著刀子護手滴下,踩著自己的血到他跟前,朝張起靈肘關節處斬下。

巨石隆隆的聲音蓋過了他的慘嚎,通道內昏天黑地,揚起一陣陣煙塵,

我什麼都看不到,憑著音感往石碑方向去,摸索著將他扛到肩上,側著身子,沿著他幾乎拿命換來的生路往外走。

我咬著牙一邊向前,身上的傷口極痛,感覺肺部像要炸裂一樣,雙腳沒有知覺,

腦中一片空白,背上溼漉漉的全是他的血,心裡早已經沒有活不活的下去的念頭,

只是一昧祈禱上天千萬別折了我的悶油瓶。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狗吠劃破我嗡嗡作響的耳膜,眼前白光一亮,

幾道手電的光束照了過來,一雙女人的手將我拉起,隨後,達瓦爬滿淚痕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張起靈跟我相繼被拉出洞,只記得自己害怕得去探他鼻息,發現他還有脈搏,然後就昏過去了。

轉醒已是三天後,我們被送到拉薩的軍醫院。

胖子告訴我,阿四那票人都死了,祭壇塌了,他們只好沿著墓道逃走,卻遇落石堵死,

恰巧遇上前來搭救的察蘇喇嘛們;據說是札埃樂在寺院中瘋狂吠叫,僧人覺得有異,

才驅車過來檢視,後來我跟悶油瓶被拉出的位置,正好在他們停車處下方。

現在小哥、嘉措跟黑瞎子都躺在加護病房,瞎子與嘉措穩定復原中;至於張起靈,

胖子要我先有心理準備,人是醒過來了,卻誰都認不得的感覺,那瓶子可能又盤格了。

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我一個箭步扯掉吊水的管子,直衝加護病房,

途中幾個擋人的醫護人員都吃了老子幾拳,我從來不知道一直中規中矩的自己,

居然可以如此撒潑;就當他們準備祭出麻醉槍之際,老癢拄著柺杖,一跛一跛,推開門,從加護病房裡走了出來。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我擠開一堆護士,衝進病房。

外科病房裡很熱鬧,各式各樣的維生器材,身上插滿管子、表情痛苦的病患,

以致於張起靈的蒼白與默然惹眼非常。

醫生見我停了下來,連忙向我解釋,悶油瓶身上幾處骨折,再加上斷了一隻手,

送醫途中一度休克,幸虧他斷手時將袖子全捲到上臂,出血的情況才遏止下來,

但傷勢仍重,腦部可能暫時性缺氧,等到檢驗報告出來才知道是否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我見他呆呆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右手肘以下全沒了,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

一些插進身體裡的管逆流黑色的血,他就像一尊雕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止痛藥,止痛藥會讓他鎮定想睡,但他不肯睡。”醫生搖搖頭,對我說,

“你是家人吧,看他是否還記得,跟他說說話。”

我抖著一隻手,摸摸他的臉頰,拔掉吊水管後,血和點滴混合的紅色液體流得滿手都是,

悶油瓶那張擦的很乾淨的臉,瞬間又被我搞得滿是血汙。

……小哥,你記得我嗎?

我沒有問出口,覺得他還活著就好了,就算忘的一乾二淨,也好過再去承載那些可悲的命運。

他眼球轉了一下,很漠然,閉起眼睛又張開,好像在聚焦。

接著他伸出僅剩的左手拉住我,嘴角微微上揚,氣若游絲地喊了聲,吳邪。

我說,既然都醒了怎麼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