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身陷重圍,如何不怒!司馬昱氣得差點撞倒馬下,他如果知道前幾天殷浩還派人伏擊姚襄,打死他也不會到這兒來了。他在心裡把殷浩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文人誤國;殷浩誤我啊!
“姚將軍,本王若是派人刺殺你、伏擊你,今日怎會孤身前來?殷浩更不在此,我回去之後定清查此事,還你一個公道。”
姚襄冷笑道:“你是三軍統率,若沒有你示意,殷浩安敢如此!你們漢人有說:子不孝父之過。你縱容屬下為惡,自該算在你頭上,若讓你回去,我等還焉有命在?又有言道:君不賢臣投外國。你們漢人皇帝如此待我,令天下降士心寒,今日便盡殺你這般腐儒,不再受你等骯髒之氣!”
謝尚大怒,“你狼子野心,反便反了,何必再找藉口!”說著抽出寶雕弓,吐氣開聲,一箭快如流星向他射去。
姚襄微一閃,把箭接在手中,接著一折兩斷,“謝尚,我窮途之時奔投於你,許昌我救你一次,算是扯平了;你待我如兄弟,今日射我一箭,情義已絕,自此是敵非友!”
姚襄這人長得威武不凡,又頗有領袖魅力,一出場就佔盡了風頭控制了局面。反觀司馬昱文弱無力,謝尚盲目信任敵人,殷浩空談愚蠢,堂堂東晉王朝就只有這樣的人才,實在讓人難以恭維,難怪去刺殺姚襄的刺客都反投了他,魏憬的部將也都降了他。
但姚襄必竟是外族人,此時是生死相對的敵人,周全可不能在這當兒去欣賞他,也不能再讓他們鬥嘴下去,否則謝尚和司馬昱的親兵都有可能投向他了。姚襄要反就反了,今日費這麼多口舌,無非是要留下好名聲,並讓謝、司馬兩家的親兵失去鬥志,再演一次滅了主將收編部將的勾當。
周全飛躍而出,越過阻塞的樹木,停在兩軍之前與姚襄相對,“你就是姚襄吧,據說你自稱‘小霸王’,武勇擅戰,恥笑漢人柔弱,可敢與我單挑?”
姚襄見他單身出來,動如脫兔,靜如處子,於兩軍弩箭所指之前如閒庭信步,已起了警覺之心,緊盯著他。“這位英雄如何稱呼?姚某最是敬重英雄好漢,觀你身手不凡,在昏庸無能的司馬氏手下難以有所作為,不如隨我。。。。。。”
“住口!你先投趙國,後投晉朝,走到哪兒反到哪兒,似你這等背信棄義,出爾反爾的人,豬狗都不屑與你為伍。我堂堂七尺之軀怎會與那些見財起義,貪生怕死之人相同?你所仗的不過是幾斤蠻力罷了,有種就出來試我一掌。”
周全不知清楚他離開後趙的事,反正張口亂罵,無非想激他過來單挑,殺了他給姚氏軍團一個重擊。誰料姚襄竟不動氣,笑道:“我身為三軍統率,金貴之軀,豈能輕身赴險,與你無名之輩逞勇。”
周全長劍出鞘,以劍尖遙指向他,一股殺氣撲天蓋地而去,氣機已鎖定在他身上:“信不信我數三聲就能殺了你?立即下令撤兵,我饒你一死!”
姚襄臉色一變,手中槍一舉,也暴發出騰騰殺氣,兩人之間空地上塵土激盪飛揚,似起了一陣旋風。“果然是一位英雄好漢!可是就算你能殺得了我,能殺得了我數萬弟兄麼?我死又有何妨!”
“那你就死吧!”周全寶劍出手,化為一道精光射去。劍速雖快,但距離遠了,姚襄有充足的準備時間,槍尖一挑擋在劍身上,將劍橫擋出去,寶劍劃過一道弧形,切斷了一杆大旗的旗杆。
周全御劍的技巧並不高明,怕寶劍被人奪了,忙召了回來,掐訣前指,大喝一聲:“姚襄下馬受死!”
姚襄果然應聲倒撞下馬來,他周圍的兵將無不駭然,手忙腳亂扶救。周全已經手握寶劍,足不沾地,氣如雷霆快如流矢向前衝去。
敵方兵卒見他衝來,不須命令便朝他齊射,無數箭矢密如蝗群遮天蔽日而來,令日光為之一暗。周全運轉玄功,全身衣袍向外鼓盪,似有一團氣體暴開,射來的箭矢離他一二米外便一滯掉落,少數能飛近身邊兩三尺,只有偶然一兩支能破開護身罡氣,但也沒什麼力道了,被他一揮劍就斬落。箭雖然傷不了他,但如此眾多的箭支所帶來的衝擊力還是非常驚人的,他不但無法前進,反而向後退去。
姚氏兵將大驚失色,近千人齊射都傷不了他,莫非是神人現世麼?
這時周全大喝一聲,身邊十米之內突然旋轉起來,所有射向他的箭矢都偏了方向,匯成一道旋轉的巨大箭矢洪流,旋過一個大圈後向來路灑了回去,勁力更勝之前。這一波箭雨同時放倒了數百人,這種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驚呆了無數人,射向周全的箭矢少了許多,周全趁機猛力前衝,快速逼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