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抑一縷幽幽的暗歎,韻柳緩緩轉過了臉去,她望著窗外。
窗外那淡藍的天,清澈明淨,她那一雙迷離的眼眸中卻漸漸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惆悵,…
她想起了離開六安那一天,肖府裡的那一場婚宴。……
“昨晚,有誰去過我的書房嗎?”
秦世梵一面走下樓來,一面問向正在樓下的秦太太。秦太太正站在條几邊上,監督著一個傭人擦拭條几上的那些古玩瓷器擺設,唯恐她們粗手笨腳的會把東西給弄壞了。
“蓉欣進去打過一個電話,”正要出門上班去的瀟席恰巧聽見了這突兀的一問,隨即轉身回來,道,“怎麼了?”他不解的望著他的父親。
“是啊,怎麼想起來問這個?”秦太太也隨即扭過身來,發問。
“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秦世梵低下眼睛,淡淡道。
“怎麼,昨天蓉欣過來了。”他隨即便轉移開了話題。
“是呀,”秦太太道,“專是為來看望我們兩個,卻又正趕上你不在家。”
秦世梵低下臉,默不作聲。他在心裡暗暗念道:“蓉欣?……難道,會是她?……”
“瀟席,”秦世梵忽然笑著向瀟席。道,“蓉欣這丫頭。我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過她了,找個時間請她來家裡玩。”
瀟席微笑著應允了一聲,又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出門去了。
秦太太也開始催促傭人趕快把老爺的飯給擺上。秦世梵還在想著那戒指的事,聽見他太太在一邊吆五喝六的,不耐煩的道:
“今早我不想吃了。沒有胃口。”一面他又讓傭人上樓去把他地公事包拿來,準備直接就出門上班去了。
“三天兩頭應酬到半夜才回來,”秦太太立即拉長著臉,在一旁埋怨道,“有酒喝,有舞跳,我看你逍遙快活得快成仙了吧。也的確是用不著吃飯的了!”
秦世梵自從昨晚在書房裡無意看見那枚戒指,一直心緒不寧,一夜也沒睡踏實。夜間只是不斷地做著夢,反反覆覆夢見的也都是那幾年他和姚淑嬡之間過往地一幕一幕。他本來已經很是頭疼了。這會兒被秦太太埋怨得更是不耐煩。他沉著臉,也懶得還口。拿過傭人遞來的公事包,抬腳就走了。
“聽說過當年英美捲菸公司為宣傳新推出的捲菸想出的廣告噱頭嗎?”
沈新南坐在寫字檯前的座椅上,他正問向一旁沙發椅上坐著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柳子楚。
“那一次可真是玩了一個不小的噱頭。”年輕男子笑了笑,朗聲道,“他們讓黃包車伕穿上印有烤字的馬甲,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結果引來人們四處打聽這個烤字背後的隱秘。等到大大吊起了人們的好奇心,再來揭秘,告訴大家其實是英美菸捲公司新推出了一種烤煙型捲菸。”
“這是利用了人人都有貪奇的心理。”沈新南緊接著定聲道,言語間,深有所思。
“我們這一次新品推出的廣告也要多花些心思。”他接著道。
柳子楚默默點頭。
這時,寫字檯上的電話忽然朗朗響了起來。沈新南探身去接電話,柳子楚也隨即站起了身,道:“那我先出去了。”沈新南一面拿起聽筒,一面向他默然點了點頭。柳子楚剛走,生叔便進來了。
“英國地匯票到了嗎?”
沈新南放下手中的電話,問向剛進來的生叔。
“估計還需要再等上一個星期。”生叔往前走近幾步,一面回道。
沈新南聽見這一句,垂下眼睛,沉思不語。
“不能等了,眼下處處都急等著用錢。”他忽然從寫字檯旁地椅子上站起身來,點上了一隻雪茄,隨手將打火機往桌子上一丟,轉步慢踱到窗前,望著窗外,沉聲道:
“看來需要先向銀行借一筆款子了。在上海,雖是初來乍到,不過,以我們在英國的產業背景,向銀行借錢應該不成難事。”
生叔默默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在沈新南身後道,“老闆,你還記得上次打過一次交道地竇澤豐行長嗎?”
“嗯,”沈新南道,“怎麼?”
“我也是剛剛得知竇家今天正有一樁喜事。”生叔道,“竇行長地小兒子今天結婚。”
沈新南依然向著窗外,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那自然是要備一份禮金送過去了。以後在上海做生意,少不了是要和銀行打交道的。”緊接著又道,“這件事,生叔,由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生叔應允,剛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