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案子就狼狽成那樣,要是遇上大案子,還不把命給丟了。”想起一個堂堂的府尹竟被一個悍婦揍成那個樣子,慕傾黎就一陣無奈。
聞言,鳳天瀾挑眉,“這一趟去府尹府,傾黎似乎很重視天故?”
“如你所言,他有右相之能。”現在他們頭疼的就是相位的繼任者,難得有這麼一個,難道要任他因為公正廉明被殺了麼?
御書房內又恢復了寂靜,只是,多了一個人,似乎不像之前那般空曠了。
屋外,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窗下的栽種的灌木叢被雨水打得微微作響,用完遲到的午膳的慕傾黎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一絲微微的冰冷輕風便撲面而來。
鳳天瀾不經意抬頭,看見白衣男裝的女子站在窗邊,修長白皙的手扶著窗欄,一身白紋長衫隨著偶爾吹進的帶著寒涼的清風輕微拂動,長身軒立,清貴無瑕,好似已在這裡靜立了許久,只待一個回眸,就會露出那如山般沉靜的溫柔。
這個人,似乎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將那一身的淡漠疏離收斂,整個人都平和靜穩起來。
唇邊慢慢泛起一絲笑意,像是水晶杯裡落入一抹亮色,瞬間融染而開,鳳天瀾低下頭,拿起一份奏摺。
……
因為文試而忙碌起來的翰林院一直拖到傍晚才離開,作為主要的讀卷官的夏清和也被冗長的各種考規弄得頭腦發脹,好不容易定下來一套方案,和各位同僚告別後,他出門時已經黃昏了,烏雲滿空,光線微暗,整個天闕都籠罩在細細的白茫茫的小雨之中,深秋已經飄零的紅葉散落在光禿禿的樹下,帶著寒意的風吹過,嘩嘩作響。
墨畫和青書已經駕著馬車在門口等著了,接過墨畫遞上來的氅衣披在身上,從容的上了馬車。
青書揮動馬鞭,馬車動了起來。
天慢慢黑了下來,天色微微露出一抹深灰的色澤,因為下雨,街道上沒什麼行人,顯得有些冷清。
夏清和懷抱一個暖爐,靠在車壁上,微合著眼,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頭腦卻還在清晰的分析著這次文試需要注意的所有重點細節,然後又把天璇的暗衛在天闕城裡的分佈情況重新籌劃了一遍,確定沒什麼遺漏和需要補充的才輕輕的吐了口氣。
科舉新出,多事之秋,眼下的天闕在風平浪靜之下藏著怎麼樣的暗湧,沒人比他更清楚,身為天璇神梟,情報門的老大,如果連天闕的情況都無法掌握的話,他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思緒一轉,又想到了今早那場幫派鬥毆,表面上看沒什麼疑點,可常年蒐集分析情報的敏銳,讓他總有種怪異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到底怪異在哪裡。
順勢就想到了冰星那一句“有種很奇怪的味道。”夏清和心下一動,睜開了微合的眼眸,深色的眼睛裡流淌怎麼樣的奇異光亮,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墨畫,去左相府。”他淡淡的道。
“是,大人。”趕車的青書恭敬的回道。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冰星
更新時間:2014…10…10 17:39:17 本章字數:2673
暮色沉了下來,飄灑的小雨開始淅瀝淅瀝的大了一些,隨著寒冽的輕風滴在面板上,刺骨的冰冷。
無人的街角,一隻鷂鷹悄無聲息的落在紫衣女子的肩頭,它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四處飛濺在紫衣女子的身上和臉上,冰冷的觸感並未讓她惱怒,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仍舊一隻手撐著水墨畫的油紙傘,一隻手靈活的解下了牢牢綁在鷂鷹爪上的竹筒,倒出裝在裡頭的紙箋。
看著紙箋上怪異的像是符號一樣的筆畫,溫婉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只是卻多了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裡頭。
——月,自求多福啊!
正在某處喝酒的赤月,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狐疑的看了看四周。
——誰在唸叨他?
冰星輕輕笑開,未撐傘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還停在肩頭上的鷂鷹,全身漆黑的鷂鷹竟像是有靈性一般,轉了轉發亮的眼睛,腦袋在冰星手上蹭了蹭,又撲閃著翅膀飛走,矯健的身姿慢慢的融進黑下來的夜色裡。
指尖微微用力,紙箋霎時在內勁下化作灰燼,灑落在積水的地板上,被雨水侵蝕。
頸邊和肩頭上的衣服被鷂鷹甩下的雨水打溼,顏色深了幾分,還有些水珠順著她秀美清逸的輪廓下滑,卻不見她有一絲失態,只是隨手擦了擦,便轉了個方向,撐著傘悠悠的走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