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盛世呢,總不至於就當街搶男霸女吧?再說不是還有蘇名溪這張大虎皮麼?
因心中打好了主意,阮雲絲知道蘇名溪曾經說過今年秋天他好像也會下江南,讓自己和他一起。但她和對方牽扯到如今這一步,已經是過分了,這卻是對方主動地,自己沒有辦法。但是若自己真的跟對方下江南,那成了什麼?她覺著自己虧欠蘇名溪已經夠多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的真正身份說出來,只求兩人日後再無往來,她也不必揹著良心債。
偏偏這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她生活的時空不是那個人身自由的現代,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父親和哥哥是一定要拿自己回去的,到那時,是殺是剮都由不得自己了,就算她想離開家族,那也不是她一個女人能說了算。
可以想象,孤身逃婚,讓家族蒙羞的自己,一旦回到家中,會是什麼樣兒?那些勢利尖刻的女人,她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和她們打交道。還有這封建社會對女人的束縛,她將再也不能出來打拼她熱愛的錦繡事業,而因為她逃婚的聲名狼藉,她最好的下場不過是青燈古佛。只是那樣的日子,又何必活著?所以怎麼想,這身份一旦暴露,都只有死路一條。
阮雲絲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對蘇名溪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為什麼他就不能知難而退?但願這次下江南,能夠讓他再一次明白自己根本不願意和他有牽扯的心意,至於其它的,我真的也是無力去管了。
原本計劃的是有條不紊,誰知鍾南被她派去京城買去姑蘇的船票,竟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掃書,鍾南也不知道姐姐這次出行是要瞞著蘇名溪,更不知道蘇名溪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和阮雲絲一起下江南,當下傻乎乎的把話一說,小公爺和小白第二天就過來了。
“我曾經說過,姑娘若想購買織機,找個機會帶上一家人,隨我一起下江南。怎麼如今姑娘卻不遵守承諾,竟然要自己孤身下江南呢?”眼看著小公爺似乎隱有怒氣,再加上小白攛掇,因此芸娘鍾秀碧秋等人轉眼就都去後院了,此時只有阮雲絲和蘇名溪坐在院子中。
阮雲絲早在心裡把鍾南罵了八百遍,此時聽見蘇名溪話裡竟有一絲慍怒,她心裡嘆了口氣,暗道蘇名溪啊蘇名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遠離我這個大仇人掃把星。
因也抬起頭來,眸光清亮的注視著蘇名溪,一字一字道:“我欠公子太多,也和公子牽扯太多。公子是早知我心意的人,當該明白我不願和你牽扯太多的理由。”
蘇名溪心中一窒,脫口而出道:“姑娘的心意?什麼心意?我並不知道。”
阮雲絲深吸一口氣,目光越發沉靜,一字一字道:“好,既然公子不知道,那我便再鄭重說一遍。這輩子我阮雲絲不會再嫁,更不會……嫁入豪門。”
蘇名溪驀然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阮雲絲話說到這份兒上,當真是已經明明白白的了,就差沒說出“尤其是不會嫁給你”這種話,畢竟姑娘家,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勇氣可嘉,若不是蘇名溪,別人定要斥她為不知廉恥了。
只是蘇名溪明白歸明白,他卻還是不甘心,沉默了一會兒,便沉聲道:“為什麼?姑娘不能因為一個男人負心,便把天下的男人都看得一文不值,豪門中也未必都是紈絝風流,為什麼姑娘就不肯給其他男人一個機會?”
這話也是大膽之極了,若旁邊還有第二個人,蘇名溪也不會出口。這可是古代,蘇名溪可是大家公子,這種類似於告白的話,只適合出現在指令碼小說和戲曲裡,根本不應該出自他的口中。
阮雲絲微微一笑,目光垂了下去,輕聲道:“公子看到了嗎?我便是這樣不知好歹的固執人,男人三妻四妾,齊人之福,在我看來都是負心。憑什麼女人的愛要全給你們,你們的愛卻可以分作好幾份?我不服,但我又改變不了什麼,所以我只能管好我自己,傷害有一次已經夠了,我絕不會再給人第二次傷我的機會。豪門中的確不全是紈絝風流,可豪門中有誰能從一而終?就拿公子來說,您該是豪門子弟中最好的一個了,難道你沒有三妻四妾?”
蘇名溪想說我現在只有兩個姨娘,連通房丫頭都沒有,但他心中卻明白,阮雲絲所指的並不是妻妾的具體數目,總之,她只能接受一個男人,她要求的,便是一個男人也只能有她一個女人。這除非是入贅,不然天下間可沒有男人能做到。偏偏這姑娘心性高,要靠入贅混口飯吃的男人,又有什麼好的?而他蘇名溪更是絕不可能入贅。
一時間,兩人誰也不說話,蘇名溪心中氣苦,怨恨阮雲絲怎麼就這樣死心眼兒?自己可以娶她做正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