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絲看著那小丫鬟喜氣洋洋的模樣,略微一沉吟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這人啊,沒有自知之明的太多了,至於嗎?一個名媛會罷了,就把自己當成了多大的一盤菜。也就是這個什麼名媛會能幫著侯府在京城貴族圈中的地位稍微確立一下,不然,一百兩銀子我捨得給你們搞這種東西?
心中這樣想著,見那小丫鬟得了銀子,竟然還不走,她便抬頭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小丫鬟原本還想著阮雲絲既然這麼看重名媛會,肯定會心裡癢癢詢問幾句,正等著她問,自己好顯擺顯擺,假裝為難的卡她一陣子,卻沒料竟只等到這句話。因當下不由得一愣,接著面色就泛起紅來,吶吶道:“沒……沒事了。”
“沒事就退下吧,我們姑娘這裡和大奶奶商議事情,忙得很。”阮雲絲身邊的芳草自然也看出了小丫鬟的心思,不由得撇撇嘴,立刻幫著趕人了。
小丫鬟氣得滿臉通紅,轉身就走下臺階,想了想到底還是不甘心,因便轉回頭道:“姑娘沒有別的吩咐了嗎?”
阮雲絲眼皮都不抬,淡淡道:“沒什麼吩咐,一百兩銀子,讓你們七姑娘把這宴會辦好一點兒,別丟了我們侯府的臉。”
小丫鬟一跺腳,憤憤而去,這裡柳姨娘方冷笑一聲道:“姑娘今兒怎麼忒好性子,真沒見到來要錢還能要的這麼理直氣壯恬不知恥的。姑娘就該一分錢不給,她既然要辦什麼賞菊大會,就讓她自己掏錢去辦啊,我們家如今這個情況,還要給她這些交際白費銀子,這是什麼道理?”
不等阮雲絲說話,就聽顧氏斥道:“你懂什麼?不懂就別亂說話,侯府這一次元氣大傷,在貴族圈中原本都成了邊緣,如今七妹妹舉辦這賞菊大會,她既然來找我們要銀子,必然就是有把握請的姑娘們大部分都會到,別小看這一場場華而不實的交際,侯府能不能重新在貴族圈中立足,可就是依靠著這些呢。”
阮雲絲笑道:“嫂嫂說的沒錯,姨娘素日裡也該瞭解一下,所謂的上流社會,其中藏汙納垢就不說了,有時候,一些東西明知華而不實,也是要做的。既然我們還想侯府未來重新站起,這種功夫,你我又不擅長,如今有個擅長的,豈不是很好嗎?”
柳姨娘哼了一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七姑娘的嘴臉,和她娘一個模樣,犯了那樣天大的錯兒,還擺著太太的款兒呢。”
顧氏笑道:“你啊,就是個烈炭性子,當日不是我壓著,早被太太找理由發賣了。如今也是她不爭氣,自己給自己挖了坑,這才在府裡沒了什麼話語權,看看看看,你這就得瑟起來了。我勸你收著些兒,既然是在豪門大家族中,這點氣都忍不了,可怎麼活?”
阮雲絲笑道:“嫂嫂說的沒錯,不過嫂嫂你可也太能忍了,麵糰兒一樣,就由著人搓圓搓扁,這些日子我故意把大部分事情都給你,看你也處理的井井有條,怎麼這性子卻是這樣和軟呢?”
顧氏笑道:“你也太小看我,我當日在家中,也是學過管理一大家子的本事的,只不過這些年都丟開手了,這會兒重新撿起來,竟覺著有些吃力,好在這幾天熟悉了,就輕鬆多了。”
三人在這裡閒話了幾句,忽然就見芸娘走過來,顧氏和柳姨娘都知道這女人雖然是個村婦,但和阮雲絲的交情著實匪淺,雖然她自己說是服侍阮雲絲的,但闔府上下可沒一個敢拿她當下人待。因連忙站起身讓座,芸娘還不等謙虛幾句,就被阮雲絲拉著坐了,笑問道:“怎麼過來了?可是在屋子裡悶了?不是說過嗎?悶了就去園子裡走一走,我們這花園雖然不是很大,卻也佔地三畝多呢,還不夠你看?”
芸娘笑道:“我可不是走了一上午呢?來找你卻不為別的。剛剛南哥兒來了一趟,他是來流錦布莊送錦緞和印花布的……”
不等說完,就聽阮雲絲奇怪道:“又來送了一批?這離上一回送貨才幾天啊?”
芸娘笑道:“我聽他說,是言掌櫃和五公子催的厲害,主要就是那印花布太好賣了。南哥兒反正沒什麼事,不過多跑兩趟腿罷了,他也擔心著你,所以藉機過來看看。我見他沒什麼事,就打發他回去了,這裡是這一次的賬目,你自己看看,因為時間短,錦緞產的也不多,所以銀子也少,不過也有三千多兩,夠你們侯府開銷一陣子了。”
阮雲絲看看賬目,點了點頭,又聽芸娘道:“南哥兒還說,明日恰是好日子,碧秋和秀丫頭已經準備好了,就是明兒把那織機搬過來呢,所以今日倒還要著人給她們收拾兩間屋子,我的意思,不如都在你那枕香閣。”
阮雲絲尚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