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君不急不躁,輕笑一聲,悠悠說道。
聞言,梅山四友皆是一怔,轉眼後,就見銀光閃過,插在泥濘中的那柄君子劍紋絲不動,卻溢位一道虛影,攜著冷冽的劍鋒飛向戴禮。血光沖天,頭顱高高飛起,在半空變作一隻狗頭,滿臉慘然。
誰也沒想到這君公子還沒說上兩句話便突然下殺手,玄天中品的強者彈指化作一縷幽魂,剩下的梅山三友更是看傻了眼。
“爾等擅闖我天吾山,是為大罪,報應卻落在他們身上。”
緩緩轉過身,周繼君望向當空明月,嘴角滑過一絲冷漠道。
“四柱香為限,速速滾出天吾山,若四柱香後仍未迴轉長安,每過一柱香,我便殺一人。
略帶張狂的聲音迴盪在垂天道上下,順著月光傳向遠方,半晌,周繼君低頭看著茶樓前面色微白的三人,淺笑著道。
“我殺爾等,何止是易如反掌。”
……
“可惡,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眸中浮起惱怒之色,自己的兄弟一而再再而三折損在天吾山中人手底,先是君公子的兩名弟子,如今這君公子竟親自出手,殺了四弟楊顯,此時袁洪已是怒火中燒,濃濃的哀傷溢位眸眶,讓他看上去瞬間衰老了數十歲。
“我夫君已說了,只剩下四柱香時間。”
女子的話音傳入耳中,袁洪心頭咯噔一下,猛地抬起頭盯向碧華,雙臂顫抖,美色當面卻只想上前將這個女子掐死。重重哼了一聲,袁洪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從背後掏出乾坤棍,就要奪門而去。
“袁兄且慢,此中有詐!”
卻是楊戩快步趕上,一把拉住袁洪,肅容道。
“君公子一人前往,而他亦非託大之人,袁兄勿要中了詭計。”
“哼,月羅剎在軍中,那個天吾山大教頭也已去了輪迴戰場,還有何人會助他?”
“袁兄你……”
濃如重墨的眉宇間湧出急色,楊戩死死拽著袁洪的臂膀,半晌憋出一句話。
“去不得。”
“去不得?哈哈哈,在你二郎真君心中,他們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只是異類。可在我心裡,他們卻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生平第一次,袁洪向自己歇斯底里的咆哮著,轉眼後,兩人都是面紅耳赤,莫名的悲慟充斥楊戩心底,事情正一步步的朝著天書上所記載的反向發展,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當真是天命難違嗎?他們是你兄弟,可你袁洪卻是我楊戩這輩子唯一的兄弟。
楊戩稍一愣神,袁洪猛地拂開袍袖,掙脫他的手腕,大步走出竹樓,駕雲而飛。心中惶惶不安,可事已至此,楊戩不再多想,手提三尖兩刃刀緊隨其後。
“君夫人不愧是天吾山監軍,君兄此局君夫人少說也應分去四成功勞。”
冷冷看了眼碧華,洛繼傷又望向那方月影凝成的鏡幕,面色陰沉,良久抬了抬手,亦隨著袁洪和楊戩向長安城方向飛去。
三人走後,碧華方才長舒了口氣,身後那少女只當是看場好戲,卻不知直攖三強威勢的碧華,衣衫裡已是香汗淋漓。
“估摸著你這幾日裡都見不到他了,無念,回去歇息吧。”
大局落下,碧華收起筆墨絹布,轉眼看向白無念,柔聲說道。
適才那一切算不上多麼危險,可也讓白無念覺得驚心動魄,三位天地間大名鼎鼎的強者襲來,卻被眼前這“妖女”玩弄於股掌中,幾次險情都差之毫釐的避過,除了昨日谷中遇驅,白無念何曾經歷過如此刺激的事,與師父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平靜愜意,偶爾遊戲人間諸侯國,打發下無聊的時間,可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緊握雙拳,目光落向天頭鏡幕,那個白衣銀髮的男子傲然立於長安城中,諸強肅然起敬,身前梅山四友戰戰兢兢,偌大的長安城竟懾於他一人腳下,看得白無念心中激盪,滿臉激動。
半晌,黛眉微微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白無念有些疑惑的看向碧華,幽幽問道。
“他……一個人在那,而對手卻有三個人。真的沒有其他幫手嗎。”
見著白無念神色緊張地盯著鏡幕,絲毫沒有離開的意,碧華也不催促,輕笑著道。
“算是他一個人在那吧,不過,此局已成定數。你這麼關心,看下去就會知道。”
面龐微紅,白無念又怎會聽不出碧華話中的促狹。煎熬許久,好奇心中佔了上風,她沒再說話,自然也沒離去,站在竹樓裡和碧華公主一起,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