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關下,辛流聯軍和北疆大軍的兵馬蜂擁而出,排兵佈陣,兩軍陣前,各有十餘名氣息強大,形貌異常的仙神或是修士,遙遙相望,眼中皆是戰意。
而在另一側的高坡上,白衣男子迎風而立,身側的女子滿臉新奇地看向山下的戰場,直到一通鼓打完,兩方各走出一名仙神,這才開口道。
“帳中的那番話都被你偷聽到了,現在交戰了你還不去嗎?”
“時機未到。”
“此話何講?你不出手滅了那個八臂神君,恐怕北疆軍中又要折損幾名仙神了。”
周繼君淡淡一笑,嘆了口氣道,“除了李平外,他們都太令我失望了,包括百里雄。主君不明,謀士不諫,將帥不和。這樣下去,就算我助北疆軍佔領雲州,接下來也會危機重重。看來還得花一番心思調教呵。”
“哦?你是想讓他們吃點苦頭嗎?”敖雲看向身旁一臉平靜的青年,卻突然發覺自己竟有些看不透他。流浪在這天地間這麼多年,見識過無數奇怪的人物,心底早已淡然如水,可身旁這個方才二十多歲的男人卻讓她心波微蕩,又生出了幾分好奇,雖非高深莫測,可總在不知不覺間引著敖雲猜想他的心思。
“只是苦頭又怎麼夠。”
“死?”敖雲微微一怔,拂起一綹青絲難以置信地望向周繼君,“你會見死不救?”
“只要神位在,就算死光了又如何。”
周繼君冰冷的聲音傳出,聽得敖雲心頭一緊。
“你應當知道,刻骨銘心的教訓往往是用死亡和鮮血換得的。”
第三卷 天下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疆之危
“死亡和鮮血……”敖雲默唸道,眸影中那衫白衣隨風翻飛,片刻後消失,敖雲低頭收回目光,嘴角彎出一縷淡淡的笑意。
這個方才二十多歲的男子真是個奇特的人呢,隨著他的征伐一路遊遍七州,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只不過古來梟雄幾人回,待到這場滔天殺伐塵埃落定,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敖雲瞥了眼身旁淡然自若的男子,幽幽一嘆,轉首望向鎮天關下那個戰雲籠罩的殺場。只見從雙方陣營中飈出兩匹駿馬,卻是辛流和北疆各派出一名戰將鬥在一起。這兩名戰將不是仙神亦非修士,修為相差無幾,都在地境中品左右。兵寨前擂鼓陣陣,喝彩連連,槍槊糾纏間,兩匹駿馬盤走徘徊,武道之力圈圈盪開,激起厲風四散。
辛流兩國雖也地處雲州,卻在中部偏南,而一字並肩王手下的戰將則常年征戰北疆蠻族,久經沙場,武技經驗都不是辛流戰將所能比擬的。不出十回合,北疆戰將蹬裡藏身閃過對方的長槍,身形忽蕩,移至另一邊,手中的大槊捲起萬斤之力,砸在敵方戰將的護心鏡上,那名戰將未及防備身軀猛*顫,口吐鮮血,北疆戰將滿臉冷漠地越馬而過,槊尖抽動,寒光閃過,持槍戰將瞬間被他梟首。
身後鼓聲沖天,一片喝彩,北疆戰將跳下馬兒,欲要拾起那隻頭顱。就在這時,從身後傳來一聲大叫。
“賊人偷襲,秦將軍小心!”
秦將軍耳朵微動,剎那後響聲傳來,凌厲的劍光映得眸子發亮,轉眼間撲至面龐。秦將軍未及多想,手握大槊插入泥地,身形向後仰起,一個短板橋將飛劍躲過。直起身來,秦將軍長舒口氣,剛欲抹去額上的驚汗,面容卻忽地一僵硬,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去,一隻不住顫抖著的飛劍破開了他後背的鎧甲捅穿胸膛。伸手抓住背後的劍柄,為北疆軍浴血征戰了十餘年的戰將怒吼一聲,將那隻飛劍拔出。可被他緊握住的飛劍彷彿突然又活了一般,帶著他扭折的胳膊向腦袋劈去。
血光潑灑,秦將軍被自己手中飛劍從中劈成兩半,重重地摔倒在地,生機斷絕。
“卑鄙!”
在北疆陣營的怒罵聲中,穿著絳色道袍的中年人大搖大擺地飛到戰圈中央,拾起飛劍在秦將軍的戰袍上蹭了蹭,隨後陰笑著望向高坐戰臺滿臉怒意的百里雄。
“戰場上豈有卑鄙一說,老子是天下五大名將之一,怎麼兒子卻不懂這行軍打仗的道理,連貧道我都不如。”
百里雄陰沉著臉,冷冷看向大放厥詞的修士,開口喝問道,“你乃何人?”
“我乃絕劍宗三代首席弟子,烏袁七。”
“烏袁七……好,好,好。”百里雄連說了三個好字,目光掃過臺下諸將、仙神道,“誰替我斬殺此獠!”
“我願替世子除賊。”
穿著青綢短衫的漢子從從北疆陣營中越出,大步走向烏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