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來算去,那君公子也是死路一條。”
看了眼楊戩,袁洪不解地說道。目光落向停於半途的洛繼傷,耳邊依稀傳來潛伏在山麓十萬大軍的呼吸聲,袁洪面色微微發急,剛想催促楊戩,就見楊戩收回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半晌開口道。
“袁兄,那天命,果真註定了嗎。”
聞言,袁洪心頭一寒,卻又不敢往深裡想。
“楊兄,莫非……”
“你可信我?”
見著從來都是一副淡如止水模樣的楊戩眼圈微紅,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袁洪喉頭一哽咽,半晌點了點頭。
“如此,那我們便去殺了那個君公子。”
三尖兩刃挑落月光,曾經的天宮第一殺神不再多言,手持戰刀,飛出密林。
君子峰後有一處獨崖,崖上立著一座竹樓,沒有天吾山的宏偉壯闊,沒有君子主殿的大氣森嚴,這竹樓安安靜靜的矗立著,彷彿一朵鮮有人會刻意流連的崖邊小花,孑然於世,隔著灰濛濛的山霧遠眺世間塵煙,或是繁花或是落寞,卻只是看著,清風飄過亦隨風散去。天吾山甚少有人到過此間,也就齊靈兒、月羅剎、周古偶爾踏足,可誰都知道有這座竹樓,私下裡喚作君藏樓,卻是碧華還未當上天吾山監軍時所住之處,它男主人自然也是君公子。
白無念匿身夜色,御風而非,也是尋了好久方才尋著君藏樓,方見著竹樓便氣不打一處來,心道這君公子果真戀著此女,金屋藏嬌的地方好生雅緻。
深吸口氣,白無念按落雲頭,卻在竹樓前徘徊了起來。
也不曉得那個女人知不知道君公子和師父的事,若不知道,自己從正門闖進去,撞上君公子說不定還會被他殺人滅口。哼,一定不知道,那女子雖生得妖嬈,可能當上天吾山監軍也非泛泛之輩,定容不下君公子有別的女人。自己這就偷偷從後門潛進去,趁著君公子還沒反應過來,當場道破此事。
嘴角浮起得意之色,白無念小心翼翼的繞到竹樓後方,可卻沒發現相像中的後門,好在竹簍上有座葉窗,此時還開啟著。
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等小人行徑,白無念心跳加快,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猶豫片刻後咬了咬牙,縱身躍起。她剛躍上窗欞,耳邊便傳來銀鈴般的淺笑。
“你總找到了。”
白無念心頭大驚,腳下打滑,身形趔趄止不住要栽下去,手臂卻被輕輕扶住,抬頭望去,穿著紫色薄紗的絕美女子正輕笑著看向她,身後的床榻平整無紋,更是沒見著她想象中定然在此的君公子。
“先進來吧。”
輕柔的聲音飄來,白無念面紅耳赤,訕訕地爬進窗戶,只覺得丟臉之極。平日裡她學慣了依依淡雅出塵的氣質,何嘗做過爬窗上樑這類的事,今日卻在這個師父的“大敵”面前狼狽不堪,想來不止丟了自己的臉,還把師父的臉也丟光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非但長得妖嬈,而且還是蛇蠍肚腸,偷偷摸摸躲在視窗,就是想看著自己出醜!
白無念本來就對碧華沒什麼好感,一想到那君公子竟為了她不要自己師父,不由自主地對她厭惡起來。
“你就是她的徒兒,果然,倒有幾分相像。”
察言觀色,碧華一眼就看出白無念眸中的恨意和幽怨,心中暗歎口氣,遙遙向窗外,卻是想起百年前,她在東海邊遇到的那個孑然出塵的女子,生平第一次自慚形愧,還是因為大魔頭從前的女人。
“你知道我師父?”
白無念看著有些出神的碧華,好奇的問道。
“見過一面。”
“那你定知道我師父和君公子的關係了?”
“也算知道得差不離吧。”
聽得碧華淡漠中帶著幾分複雜的聲音,白無念來了勁,柳眉倒豎,咄咄逼人地開口道。
“你知道我師父和君公子的關係,還橫刀奪愛,真是不知羞恥!”
久居天吾山,弟子星主門人手下對碧華都是恭敬有禮,不敢有半點放肆,即便在百多年前,大唐皇宮勾心鬥角的歲月裡,碧華也未曾聽到過如此羞辱的言語。
黛眉微蹙,碧華別過頭去,半晌,卻淡淡一笑。
“你可知,當年你師父第一次遇到我時,和我說了什麼。”
“什麼?”
雖然很想將眼前的女子痛罵三百遍,可一聽到師父的事,白無念硬生生止住衝動,沉著小臉問道。
“那時我正想奪他性命,嗯,也就是君公子的,你師父出現了,然後出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