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馱著孫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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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第二部分(6)
半個小時後,兩輛腳踏車來到了相州市人民醫院
王雅歌說,這種事情,我們在場,你更麻煩,還是你自己先進去吧。
賈護士在前,王鐵山在後,一路暢通地往裡走,七拐八拐,王鐵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因為走到盡頭,通道兩邊全是女人了。
後來走到一個房間,王鐵山硬著頭皮進去了。走進房間,才發現裡面坐著一個女人,戴的口罩比剛才那個賈護士戴的還大,把下眼皮都快遮住了。大夫問診,什麼都問,十分具體,王鐵山只好往真裡說,一會兒就汗流浹背。
沈大夫對賈護士說,把他帶到儀器室。
賈護士說,王營長,請把褲子脫掉。
王鐵山的頭皮刷地一緊,稀裡糊塗地問,脫外面的還是裡面的?
賈護士撲哧一笑說,外面的不脫下,裡面的能脫嗎?
王鐵山僵住了,像根木樁,僵了半天才說,算了,這個病咱不看了。
賈護士出去把孫芳和王雅歌也領了過來。王雅歌見到王鐵山就訓,說老王你簡直是農民,是封建主義分子。
王鐵山說,她們讓我脫褲子,這不是……這不是讓我露醜嗎?我不能脫。我除了在我老婆面前脫過褲子,沒有在任何女人面前脫過褲子。
王雅歌聲音很高地訓斥道,你王鐵山死都不怕,還怕脫褲子?今天來看病,可是我跑了好幾趟才預約上的。這個褲子你脫也得脫,不脫也得脫。
王鐵山被王雅歌訓得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吭吭吃吃說不出話來,問孫芳,你說,這個褲子咱脫不脫?
孫芳見王雅歌動氣,對王鐵山說,那就聽雅歌姐的,脫吧。
王鐵山這才視死如歸地說,那好,叫咱脫,咱就脫!
後來檢查的結果是,王鐵山沒有問題,問題還是出在孫芳的身上,輸卵管狹窄很難治。最好的辦法是先用中醫調養。到了藥房,那個林司藥倒是很細緻,在天平上過藥,一絲不苟。
走在路上,直到撲撲通通的心平靜下來,王鐵山才想起來剛才在婦科診室裡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緊張中好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東西。可是那是什麼呢?他一直沒有搞明白。
六十年代中期,部隊開展大比武。大比武序幕拉開之後,嚴澤光一頭紮在部隊裡,很少回來,回來也是匆匆忙忙,鑽進自己的房間就不出來。那個小屋果然被他弄成了後方指揮部,裡面不僅掛著作戰地圖,還堆起了沙盤。
王雅歌也忙。師醫院開展業務練兵,她是三所所長,而且是個很有上進心和責任心的負責人,也就決定了她和嚴澤光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嚴澤光說王雅歌簡直就像國民黨軍統特務,無孔不入地跟他開展時間爭奪戰。王雅歌反唇相譏說,當個小營長把自己搞得像大軍區司令似的,不光我是國民黨軍統特務,孩子更是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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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第二部分(7)
孩子如同野火燒春風吹的樹苗,在嚴澤光和王雅歌的冷戰中一天一天地長大,到了四歲,嚴澤光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嚴麗文,送到了幼兒園。然而舊的矛盾解決了,新的矛盾又出現了,孩子上幼兒園需要接送,回來要吃喝拉撒,沒有人管也還是不行的。
好在有個好鄰居。有時候王雅歌忙得沒空了,就打電話給孫芳,由孫芳幫著接孩子。
王家清冷的小院因為有了一個孩子,就像沙漠裡有了綠蔭。自從換了家,王鐵山就出主意讓妞妞喊他爹爹,喊孫芳喊娘。妞妞態度太明確了,一點含糊也沒有,立馬就改了口,把王鐵山喊爹,把孫芳喊娘。每天妞妞要向爹孃講一些在學校的故事,爺倆娘倆一起解決作業問題。這一留,就是六年。好在嚴澤光對孩子不上心,好在王雅歌每天下班可以到王家串門。久而久之,也就順理成章了。
妞妞已經小學四年級了,嚴澤光有一次突然心血來潮,拉上王鐵山一起去團部的大禮堂,觀看八一小學的小紅花表演。
表演中間休息,妞妞跑過來,先喊了一聲爹爹,甩著羊角小辮奔著王鐵山過去了。見到嚴澤光,只是叫了聲爸爸,然後就靠在王鐵山的身邊問,爹爹,我的歌唱得好嗎?
王鐵山撫摸妞妞的腦袋說,很好,我們的女兒唱歌像百靈鳥。
王鐵山和妞妞對話的時候,嚴澤光坐在一邊不動聲色,基本上是個局外人。抽個空子,嚴澤光說,妞妞,到爸爸這邊來。
妞妞倔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