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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離開嚴澤光的宿舍,沈東陽說,都怪你,非讓我來吹風,這個風是好吹的嗎?一身冷汗,一無所獲,還落下個不許。

嚴麗文咯咯笑著說,這一關早晚得過啊!就算我爸爸同意了,還有我爹爹,還有我媽媽,還有我娘。你要過的關多了。

沈東陽誇張地慘叫一聲,天啦,你們家怎麼這麼麻煩啊,我沈東陽怎麼這麼命苦啊!

在軍事學院學習的一年多,嚴澤光打贏了兩個戰役。學期是兩年,但是剛剛過了一年半,突然來了一道命令,高階指揮系的學員提前畢業,立即返回部隊。大家便趕緊收拾鋪蓋,然後各奔東西。

《高地》第三部分(11)

一個車廂裡還有本軍的另外幾個高齡學員,路上大家議論,看來真的要打仗了。

嚴澤光乘坐火車賓士了兩個晝夜,回到所在地相州市。二十七師前進指揮所一到邊境,新任副軍長秦國家直接去了戰區前指,其餘人員在玉田軍分割槽匆匆休整了一下,下午將由邊防部隊的一個連隊護送,登上玉屏山。按照戰區的統一部署,一旦戰爭打響,他們將從這裡展開攻擊,向縱深推進。

沈東陽發現,從玉田軍分割槽招待所裡走出來的嚴澤光已經不再是一年前的嚴澤光了,不僅臉上的晦氣一掃而光,就連他曾經見到過的老年斑的痕跡也全然不見了,眼袋似乎也消失了,身板也顯得比過去高大,好像一有仗打了,一當上了師長,歲數立馬就年輕十歲,個頭立馬就長高了三公分。

但是進入戰區二十多天了,部隊已經在玉田地區集結了,連師醫院都上來了,前指給二十七師的任務還是原地待命,原地待命,再原地待命。

嚴澤光的情緒明顯地變壞了,在指揮部裡焦躁不安,看什麼都不順眼

在嚴澤光困獸一般焦躁的時候,王雅歌上山了。

王雅歌說,你耐心點,待命也是戰鬥!

嚴澤光說,是啊,待命也是戰鬥,可我已經待命二十多年了,我不喜歡待命的戰鬥,我喜歡拼命的戰鬥。

轉機出現在王雅歌上山的那個下午。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嚴澤光站在指揮部的門前,舉著十二倍望遠鏡,在一遍一遍巡視檳輝當面的地形。他並不是為了作戰看地形,而是為了看這片鬱鬱蔥蔥的風景。他想起了楊桃。站在檳輝山上,面對這片蒼翠的山林,他不能不想起楊桃。這是戰爭的僵持階段,是待命階段,他有理由想想他的愛情了。在戰地的上空,在指揮所的周邊,飄動著戰爭和愛情的雙重思維。他記得有個作家說過,戰爭和愛情是文學的兩大永恆的主題,他想,戰爭和愛情也是他嚴澤光人生的兩大永恆的主題。

沈東陽上來了,在他的背後輕輕地喊了一聲報告。

他從沈東陽壓抑地報告聲中聽出了壓抑不住的驚喜。他看見沈東陽的眼睛裡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師長,前指最新命令,我部做好一切戰鬥準備。沈東陽上前一步,把作戰命令遞了過來。

嚴澤光扔掉手中的菸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去作戰室!

作戰會議只開了一個小時。作戰會議確定,沈東陽提出擔任第一突擊隊隊長。

作戰會議中間休會十分鐘。嚴澤光鐵青著臉,嚴厲地問沈東陽,為什麼要提出這個請求?

沈東陽回答,因為只有我最瞭解師長的作戰意圖。

《高地》第三部分(12)

嚴澤光說,我是多麼希望有一個兒子啊,一個像你這樣的兒子!可是,這個第一突擊隊差不多就是敢死隊,你要當這個隊長,就是敢死隊長!我能讓我的兒子去當敢死隊長嗎?

沈東陽說,師長,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參加戰爭,也是我第一次參加戰爭。我們兩個都必須背水一戰。我別無選擇。如果您希望我成為您的兒子,那我就必須在第一時間內證明我無愧。如果您不同意我當第一突擊隊長,那將在您和我的心裡都留下陰影。

嚴澤光說,好吧,我同意。但是我命令你,活著回來。我不能失去我的兒子。

沈東陽大聲回答,我盡力,我盡最大的努力,爭取活著回來!

二十七師厲兵秣馬,戰爭動員終於開始了。

第二天早上,沈東陽把隊伍集合起來,宣佈從現在開始,進行高強度攀登、越障訓練。願意留下遺囑的,可以抽空寫幾句。沈東陽說,我的遺囑就是三句話,第一,勝利了,總結我們的經驗;第二,失敗了,總結我們的教訓。第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嚴澤光說,沈東陽你聽著,打死了,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