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騙我在先，何況我不是坐地起價，而是超度和驅邪的費用本來就不一樣，三萬，少一分免談！”

我插嘴道：“他家的事應該是五萬吧？老太太是回來尋仇的，有承負呀！”

“沒啥承負，要是回來尋仇，門牌樓上的白澤像也攔不住她，她應該是回家看看...你倆別高興，屍體爬起來回家，這可不是鬧鬼，問問你家大寶就知道，那磚打墓裡鑽著只黑貓的，黑貓觸屍，死者很容易詐起，詐屍總該懂吧？蹦蹦跳跳咬人掐人的怪物！笑吧，有你家哭的時候！”

最終，黑胖爹向馮欄妥協了，馮欄讓他回去告訴村裡人，明天不下葬，還得停靈三天三夜。

我問馮欄，這個事該怎麼處理？黑胖奶奶到底算不算殭屍，咋跟個正常人似的，和張老漢聊了一路？

馮欄啃著指甲，琢磨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在書上看來的殭屍，就是四肢發僵，咬人怕光，但是能正常和人交流，比鬼還聰明三分，只是有點邪乎勁，但詐屍不屬於殭屍，而是和狂犬病差不多，見人就咬，黑胖奶奶應該是詐屍，卻又不發瘋...這種事說不清楚，管她呢，就當鬧鬼處理吧，屍體跳起來再說，你放心，這次咱一起跑，跑得過他家人就行！”

從超度亡者變成送鬼上路，馮欄叫黑胖騎摩托帶他上山，到磚打墓前撿了塊磚，鏟了一兜子墓坑土回來，又弄了盞油燈，搞一碗素油，招呼黑胖爹和叔將黑胖奶奶的遺體從棺材裡抬出來，擱在木板上，平置於靈堂地面，那油燈點亮，燈碗貼張引魂的黃符，放在黑胖奶奶腳前，再用磚打墓坑的土，撒出一道通往院裡棺材的路。

這燈叫黃泉接引燈，普通喪事也有使用，是幫亡者照亮腳下通往黃泉的路，免得在陽間迷路停留，再加上馮欄手繪的黃符，便加一股送黑胖奶奶下去的力量。

佈置這一切後，馮欄說到：“如果接引燈在三十六個時辰內不滅，你家老太太就可以平穩下葬了。”

黑胖爹急忙問：“要是滅了呢？”

“那就到你家哭的時候了！別愣著了，跪下給老太太磕頭吧，求她安心離去，別捎帶上你們。”

黑胖的爹叔姑，連帶黑胖，趕忙磕頭求老太太安息，馮欄對我們說：“亡者為大，咱們也行個禮，以示尊敬。”

我們沒磕頭，點了香三鞠躬。

做完之後，一群人湧出靈堂，我和馮欄並肩走到院裡，身後的戴桃突然哎呀一聲。

扭頭一看，戴桃正捏著袖子，跟門上的一根釘子較勁，還朝我們嘟囔一句：“掛住我了！”

我和馮欄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不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