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兩三步,忽聽陳長老在後面說:“等一等!”
“什麼?”我茫然回頭。
幾乎在同時,方舟一把打落我手中的手電筒,將我撲倒在地。
“砰!”
槍聲好像在我耳邊炸響,火藥味直衝鼻孔,方舟隨即拉起我:“快跑,他要開槍滅口!”
我醒悟過來,忙不迭跟著他拼命向前面跑。
狡猾的陳長老,從假裝手電筒沒電到讓我檢視琛哥趁機換掉手槍,最後試圖近距離開槍,一環套一環,絲絲入扣,若非方舟保持幾分警惕,又要栽到他手上。
陳長老似乎鐵了心要殺掉我們,始終緊追不捨,手電筒光柱不時在我們上方閃來閃去,我跑得心都快跳出來,方舟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他畢竟才經歷一場血戰,還未恢復元氣。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哪兒,陳長老“踢踢噠噠”的腳步聲像惱人的牛皮糖牢牢粘在後面,我頭昏眼花,斷斷續續道:“放下……我,你,你先走……我實在……實在跑不……不動了……”
“不準說……說廢話!”他說,“我是……是你的男朋友……關鍵時候……怎能……丟,丟下你?”
我正待表明與其兩人都跑不掉,不如我留下來做掩護,目前我的身份和學識對陳長老有用,他不至於取我性命……突然腳踏了個空,我驚叫著墜向無盡的黑暗、虛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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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殺人樹(1)
“菲菲!菲菲!”耳邊傳來方舟急促的呼喊聲。
頭昏沉沉的,僅僅睜了下眼便一陣昏眩,胸口煩悶欲嘔,全身也散了架似的動彈不得。
“嗯。”我微弱地應道,只想睡覺。
“快醒醒,菲菲,看看我們碰到什麼情況。”
“嗯。”
我有口無心應付著,腦中閃過一絲奇怪,以方舟大男子主義作風遇到困難只會獨自承擔,儘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斷不會向他眼中的弱女子求助。
“我們被困住了!”他焦急地說。
一個激靈,我從迷糊中醒過來,瞪大眼打量一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環滁皆山也。
這是個四面均為高聳陡峭山壁的深谷,山壁約高六七米,每一面均如鏡子般光滑平坦,別說人,恐怕連壁虎都爬不上去,東面山壁中段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橫腰伸展出老大一塊麵積,不消說,昨夜我們應該是先落在樹上再翻滾到地上,否則不會如此幸運,全身上下絲毫未損……
再將目光移及身上才驚訝地發現,方舟與我並肩躺在地上,身體、手臂、雙腿都被枝條纏得緊緊的,只剩下頸部可以自由活動。
“這麼說……我們還是沒逃掉,被陳長老抓住了?”我問。
方舟道:“恐怕不是,你看枝條從哪兒來的。”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些綠得詭異、上面佈滿小刺的枝條竟是從三四米之外的大樹上懸掛下來,經過地面蔓延到我們身上。再看這棵樹,約四五米高,樹冠呈蘑菇狀向四周發散,枝葉繁茂,樹枝上掛下密密麻麻上百根這種枝條,有的觸及地面蜿蜒向四周延伸,有的還吊在半空,大樹四周沒有一棵樹木或山藤,大樹底下的地面也是寸草不生。當下生出一股寒意,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腦海:
殺人樹!
非洲有一種“惡魔之樹”,當地土語稱它為“庫馬加”,在雨季時開的花可以散發出一種致命的毒氣,當動物或人接近它時輕者能將動物或人燻倒,重者則會使他(它)們喪命。經常有大型哺乳動物死在它的毒氣之下,久而久之樹下就有成堆白骨,當地人誤以為皮肉都被樹給吃了,從而產生極大的恐懼感。
還有一種被當地稱作“章魚樹”的奇異樹種,樹枝上長滿了果實莢,果實莢裡有帶刺的果實,它的枝條極富彈性,具有很強的張力。當動物觸動枝條時,就會被快速反應過來的枝條緊緊纏繞,與此同時成熟的果實莢發生爆裂,帶刺的果實如彈片一樣深深地刺入動物面板,這時動物越是掙扎越是被纏得緊,就像被蛇纏繞住似的,時間一長就窒息而死。
海南島上也有類似樹種,每逢春夏季節從樹枝上垂下若干枝條,只要能攀住任何樹木,便會將其密密纏住,然後吸取它的營養與水分,直至其成為一根枯木。所以這種樹四周都不生長其他樹木,同類之間也相互忌憚,唯恐中了對方的招。
莫非在這片充滿原始氣息的大山裡居然也存在這種可怕的樹種?
“看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