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神射手麼?唉……”他的臉隱在黑袍下搖了搖,“我期待的一戰竟是如此令人失望,我還沒有出手就結束了啊。”這人的聲音很年輕,還很柔和,不過沒有生機。
“因為出於你的遺憾,所以我現在還沒死?”路然真想盡力保持聲音的平穩,可不得不承認自己全身汗溼被包在網中一動也不敢動已是羞辱到家了。
“不要以為我們會對一個想殺的人留下機會,你沒死只是因為還沒到我們給你定下的時候……”平緩的聲音中充滿著狂傲。
路然真漲紅了臉,心想,如果等我活著離開,天羅就會從此在九州消失。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那黑影又嘆了口氣:“我看風凌雪受傷後,鶴雪團早以名不副實,還敢在天羅前自稱九州第一殺手團麼?”
路然真最恨別人處處提到風凌雪,她冷笑道:“你這種人在我們那兒被叫做漏勺,因為他的話實在太多啦,從你說第一句廢話時開始,我就知道我死不了,蠢材天羅一。”
本來一片黑暗中忽然多出了光亮,城中的樓臺裡升起了燈球,“有人潛入城啦!”衛兵們叫喊起來。
隱於暗中的網因為某個點的不安而輕輕地振動了,就在這時路然真握緊了她的兩拳,雙翼的羽毛像利刃一般立了起來,隨著數十支羽被體內的力量激得迸發了出去,天羅上的點被切斷了,羽毛之箭釘在黑暗中的某處,然後隨著什麼飛墜至地。
待天羅重新補位上來時,路然真已一個翻身掠入樓堂院落之中。
……
天羅一站在那裡毫無動作,黑暗中他冷笑著:“這就是羽爆術?好,很好,就讓我看清鶴雪團的所有秘術吧。”
路然真一落下腳來又立刻停止了動作,因為天羅的網可能布在任何的角落,對付天羅,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慌不擇路只會自投羅網。和天羅的戰鬥,就是一場比較對地形的掌握和計算的較量。每一分每一毫踏錯了,就不會再有改正的機會。
衝破羅網時身上好幾處被利絲割破了,血落在地上的聲音會暴露自己的方位。路然真很清楚,雖然現在城中開始混亂,但如果以為天羅的網會被這種局面所攪亂那就錯了,天羅可以把網拉成無數巨大的空隙,在鬧市中容每一個人穿過而不被觸動,但又能在一瞬間收攏捕獲人群中的小小目標。而在一片嘈雜中辨聽可疑的細微聲音,更是鶴雪和天羅這樣的高等殺手團必備的素質。現在,殺手之間的較量才真正開始。
忽然黑暗中傳來了風聲,一個黑影極快地撲了過來。“那不是天羅!”路然真心中滑過這個念頭,一個倒翻閃過黑影的一撲,剛抬起弓來箭尖卻被人抓住了。
“距離太近!”路然真想,但她不敢縱身遠跳,猜想這一瞬間,天羅早已發現並移了過來,在四周密佈著。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在幾步的空間內尋找生機。
然而近身格鬥,路然真顯然不是黑影的對手。她棄了箭一反手,用弓弦套住那人的手,想反擰割斷它,不料那手猛穿過來,反抓住了她握弓的手,隨後腳下橫掃,路然真跳起時,被那人順力拉住胳膊在空中旋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路然真覺得心頭一悶,差點暈厥,不及調息,向上一張手,一根羽箭從手中彈出,那人放開手後翻出去。路然真得了機會,起身半蹲又是四支羽箭,全打那人的落腳點,逼他連翻四個筋斗,直退出三丈開外。
路然真本想逼他撞入天羅,沒曾想那人後退時,天羅也無聲地讓開了。路然真能感到那網在黑暗中移動,而那人顯然渾然不覺自己身邊有什麼,他一發足又要衝上來,而路然真已幾乎看見,天羅正要移入自己和那人之間的空隙,把自己完全包圍起來。再顧不得許多,她一發力猛向前撞去,直撞入那人懷中,兩人摔倒在地。
天羅的特點之一,就是不到迫不得已,絕不多殺目標外的人。顯然他們並不想把與路然真打鬥的那人一起絞成碎片,所以他們退開了些,在暗中繼續等待著。
那人猛然被一頭撞倒,驚得不輕,兩手一使勁,路然真不由大叫一聲,只覺得肋骨也要斷了,這一喊,那人倒停手了,二人鼻息相觸,眼眸對視,都在驚疑地打量對方。
“賀旗?”路然真心中叫苦,這本是她今日要來殺的目標,現在卻被人抱在懷裡。
“來將何人!報上名來!”賀旗也真大將風度,縱然美人在抱,還能擺出如此陣前正義凜然的神色,只不過兩軍離得太近,他有些對眼。
路然真心念一轉,這人看起來愣愣的,要比天羅好對付得多。
“我是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