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我微一皺眉,滿心是財路被擋的不耐煩“怎麼著,到賭場來的人都還要被查三代,這是什麼時候的規矩?喂,那個什麼老九的,你今兒個還開不開賭啊?” 那個老九面上閃過一抹慍色,卻看著面前的胖子,不敢發作。 那胖子倒似沒什麼感覺似的,何是樂呵呵的:“當然要開,我金三開這賭場就是要讓大夥生財有道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拒的理,好久沒出手了,一時也手癢,小哥,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玩一把?” 聽著身邊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我心知這個叫金三的不是什麼善茬,理智一直在勸說著我不要理會他的挑釁,可那已被金錢刺激亢奮的神經卻使我不受控的應戰了:“行啊!只要你輸得起銀子,本小……小……小爺我奉陪到底……” 這話太快,差點就脫口說本小姐奉陪到底了,萬幸,結巴幾下,還是收了口。 “好!是個痛快人!來人,幫小哥把銀兩送入內堂!”金三似一尊彌勒般笑眯眯的往內堂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自顧向裡走出,真看不出來,他這樣一個胖子,行動之間,竟是不顯半點遲緩之跡。 進不是進,若不不走,這剛到手的銀子只怕就得丟掉,如何能甘心,一咬牙,我徑直跟進中。 內堂,我是知道的,這種大賭坊都有內外堂之分,外堂不過一些散客或懷著一暴富心理者踫運氣的場所,而內堂,則是真正的富豪之輩才能進入的。 我倒也不怕他在暗地裡使什麼絆子,反正平空多出一甲子內力後,最近的悶氣生活,讓我哪有種想找人切搓的衝動,如果真要上演武行,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呢? 有這樣一顆定心丸,我自是昂首闊步向前進去。 相較於外堂金壁輝煌的俗氣佈置,內堂竟是迥然不同的別情風情。 紅木凋花的欄杆下,竟花了大精力挖空引來活水自成一湖,湖中游魚嬉戲。湖上有錯落有致的佈置著各式涼亭,以九曲迴廊相連線。 潺潺流水,錚錚琴音,穿行其中的僕女不但比外面美麗,衣著也保守,一派端莊氣質,如在外面遇上,怕不錯認成哪家閨閣千金,哪會想到不過是婢女身份。 幾副名家字畫,淡彩山水,掛在亭前壁上,更添雅興。 我那天降橫財刺激的亢奮的神經在這一派清雅所在慢慢撫平。這哪裡像是賭坊,倒似走進前世中煙雨江南的蘇州園林。 真沒想到,傳說中的內堂,竟是一處不帶人間煙火氣息的所在。 “在……在這兒……賭?”我的話是多了些不確定的意味,亢奮的心神終於開臺恢復了理智。 可入眼所及,這樣一處所在,談賭,未免有太焚琴煮鶴之嫌疑。 先前,我真的是瘋狂的失控,賭博,不愧為傳說中的精神鴉片,我這以前從未嘗試的人,不過偶爾沾染,便不由自由的上癮,迷失了本心。 也是近來日子太順又太順的緣故,原本緊張的生活變化一百八十的大轉折,一切都是那樣好運連連,使得自己張狂得不知所以。然而,另一方面,那一座安樂坊,卻似一個無形的陰影,是令我極力避免的所在……這兩種本不搭界的情緒,這兩種相反的極端的情緒撕裂我的神經。讓我失控了…… 直到此刻,被這清幽所在喚醒本心,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金三爺,我終於第一次承認,這賭,的確是害人不淺,一如我現在…… 看著手上厚厚一疊銀票,我心裡是五味雜陳,…… “怎麼?這內堂有何不足之處,還請指教!”雖然是問話的語氣,金三的語氣裡去是滿滿自信,可以感受到,對於這內堂的陳設,金三自己相當滿意並引以為傲的。 “此地當然是好,只是在如此雅緻的地方,吆五喝六的賭博,非免大剎風景了。賭之一道,本是俗事,放在這樣超凡脫世的所在,簡直敗人興致,我看,還是到外堂賭的好!” 我小心的遣詞用句,在不覺痕跡的溜鬚拍馬同時,也順著帶出自己的最終目的——身在內堂,無疑置身群敵環視的地,若到了外堂,至不濟也能攪了外面賭局,混水摸魚,趁亂溜之大吉。 先前真是財令智昏,竟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地步,悔不當初…… 可如今已然到了這裡,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了…… “小哥倒是個行家,不錯,如此清雅之地,真弄上骰子之類的吆喝著的確有礙觀瞻。所以我這內堂之內,牌九、麻將、骰子之類的俗物一概不用的,自有其它雅緻賭法。”金三爺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竟然接過我的話題順竿往上爬。“請座,上茶!” 只見他肥胖的身體落座於一涼亭石桌前,跟隨其手的兩個漢子立刻閃到我身後,有意無意的封住這九曲迴廊的出口處。 心裡咯噔一聲,鴻門宴三字浮上心間,形式比人強之下,我也只得與拱手為禮,與金三爺相對而坐,一旁自有美貌女僕及時送上茶水、果品。 伸手端起茶盞,用瓷蓋亂去浮沫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