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那會兒我就有準備,殺孽太重了,所以,不必操心,漕上人漕上死,死的其所,我走了,你好好的過日子……”鄭大氣息十分的微弱,最後消散在空氣裡,頭一頓,就斷氣了。
“大郎……”
“公公……”
“大伯……”
“大當家的……”
眾人都叫大了起來,那郎中連忙上前施救,最後卻是搖了搖頭,實在無能為力了,能拖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大當家的走了,準備後事吧!”
“當家的……你太狠心了,你太狠心了……”鄭大娘子發狂的哭嚎,一邊人勸著,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鄭大當家的上路了……”這時,鄭屠紅著眼,走向外面的船頭,衝著周圍船上的人吼叫。立時的,每艘船上的人都應和起來:“鄭大當家的上路了……”
之後每船都響起一陣雙響炮的聲音:“嘣……啪……”同時每個船頭都掛上一塊白麻布。而所有的漕幫弟子都單膝跪地。
周圍的船上的人一片譁然,這種情形只有一個可能,鄭大當家的最終沒有挺過去,走了。立時的,除是外地的商船,凡是本地的船隻,俱在船頭掛上了白麻。便是外地的船,見此盛景,又或許是為了結份善緣,最後也在船頭上掛起了白麻。
運河上空立時候飄著一股子悲愴的氣息。
此時,鄭大娘子平靜下來,便開啟提在手肝上的包裹,裡面是前兩天準備好的壽衣,就在船上,親手為鄭大收斂,棺材早就準備好,是柒了七遍柒的紅木棺材。
漕上人死於漕是宿命,在船上入棺亦是一種莊重的儀式。
洗漱,換衣,梳頭,等等,一系例做好,然後由著鄭氏兄弟抬著鄭大的遺體,全對著滾滾流水,放入棺中。
未時,兩股船匯成一股,行到了西倉碼頭。
抬棺回鄭家大屋,需得在家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放才入葬。
而各地壇口,以及漕幫兄弟會在這段時間來弔唁。
“當家的,阿牛,我領你們回家了……”碼頭上,鄭大娘子的聲音竟是出奇的平靜。
“起……”一眾漢子大聲的吆喝,走在最前面的是鄭大的棺材,十二人抬,一步一吆喝,緩步走過隔板,走上碼頭,後面緊跟的是鄭鐵牛的棺材,八人抬。
李月姐和鐵牛媳婦兒扶著鄭大娘子走在前面,鄭家兄弟扶棺前行。
整個隊伍,除了抬棺人的腳步聲,再也沒有一絲毫的聲音,身後的船上,雙響炮響個不停。而沿途,不時有人加入隊伍,送鄭大當家的回家。
“沒看出來,鄭大在通州短短几年,竟是賺得了如此聲望。”碼頭邊的一家酒樓裡,原來的二王爺,現今的永寧帝板著一張臉就坐在二樓窗邊的一間雅坐裡,看著碼頭上的這一幕,低語的道,他邊上,三貴恭身侍候著。
淮安民變,直接影響到了漕糧入庫,而京通二地的漕糧又關係著京城以及邊軍的穩定,永寧帝心急如焚哪,便帶著一干人親自來了解情況。正巧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說起來鄭大在漕上這幾年是頗有建樹的,當年通州一盤散沙,雖有鐵九郎,但當年,鐵九郎太年輕,不足以服眾,是鄭大接手通州幫後,通州漕幫成了北面幾家壇口的頭兒,私底下,眾家壇口都以鄭家幫馬首是瞻,鄭大行事一來夠狠,二來對自己兄弟又頗講義氣,他這性子最適合混江湖的。再加上,鄭六郎這一年縣太爺做的頗是穩當,尤其這一回的通惠河工程以及難民收容,沒有留下一絲後患,很是難得,所以,這幾年來,鄭家在通州聲望很是不錯。”三貴道。
“嗯,鄭六郎這小子這些年算是歷練出來了,辦事越來越穩妥了。”永寧帝淡笑的道。
“只是如今鄭大走了,通州幫怕是又要亂了。”三貴又有些遺憾的道。
“他們鄭家不是還有一些幫子兄弟嗎?怎麼,還守不住一個壇口?”永寧帝擰著眉,一臉不悅的道。
“壞就壞在他鄭家兄弟太多,偏這回鄭三郎跟鄭大一起走了,鄭家大房沒有合法繼承人,而鄭家二房,鄭鐵梨鄭鐵漢,這兩個是鄭家第三代的大郎和二郎,雖然跟著鄭大的時間比較短,但二人頗為勇武,在幫中兄弟中人緣不錯,而鄭圭鄭癸,鄭家四郎和七郎,是屬於鄭家四房的,其中鄭圭是最早跟著鄭大的,頗有些心計,其七弟鄭癸更是力挺他,在幫中自有一部份支援的力量,平日裡二房和四房的這幾個兄弟便時常的彆著苗頭,不過,有鄭大壓著,他們起不了什麼風浪,只是如今鄭大走了,鄭家大房沒有合適的繼承人,這鄭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