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
更重要的是,那條衣帶與捲起的無數花瓣,彷彿把樹林裡的方位做了某種改變。
當花瓣散去後,白石道人看到的並不是通往林外的石階,而是凌海之王那張冷酷至極的臉。
凌海之王最先偷襲得手後便悄然退後,其後再也沒有出手,一直等到了現在。
他哪裡會再給白石道人機會。
他揮動手裡蓄勢已久的鐵尺,向著花瓣後的白石道人砸了過去。
黝黑的鐵尺上彷彿有無數星光在這一瞬亮了起來。
一聲悶響。
鐵尺破開白石道人的防禦,狠狠地落在他的肩頭。
他的肩骨頓時斷成兩截,幽府受震,再也無法控制住,向著天空裡噴了口鮮血。
就在他準備暴起真元,強行突破凌海之王的時候,忽然覺得腰間一涼。
這道涼意他很熟,所以他覺得很恐怖。
先前這道涼意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彷彿有隻鬼在對他的頸不停地吹氣。
現在,這道涼意卻來到了腰間。
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
就像那個極老套的比喻。
一隻盛滿酒的皮囊被刺穿了。
一截劍尖從白石道人的腹部穿了出來。
這把劍的劍尖並不鋒利,反而像是被銳器斬斷後的殘面,上面有著一些很複雜的圖案與花紋。
那些圖案與花紋被血染紅後顯得格外妖異。
按道理來說,像白石道人這樣的至強者,就算被一劍穿腹,也還能有戰鬥力。
但不知為何,他這時候急劇地變得虛弱起來,彷彿那把劍上帶著無數魔氣,正在不停地吞噬著他的生命。
白石道人低頭望向腹部,看著那把劍,茫然的眼神裡出現了無數震驚,發出痛苦而絕望的喊聲。
他在道典的圖上看過這把劍,他認識這把劍。
——消失了數百年的魔帥旗劍!
……
……
神威如海!
鐵尺如山!
魔劍如旗!
白石道人再如何強悍,連續遭受如此恐怖的三次攻擊,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口噴鮮血,半跪於地,放棄了抵抗。
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發現那個小姑娘還站在自己的身前,神情木訥。
從始至終,這個小姑娘都沒有出手,但無論他去往何處,她始終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種不出手比出手更加令人感到恐懼。
這個小姑娘是誰?怎麼會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與身法?白石道人盯著她的臉,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眼裡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緒,轉身望向神門內,厲聲喊道:“你竟然敢把她帶在身邊!”
陳長生沒有回答他的話,收起神杖,對關飛白輕聲致謝。
凌海之王偷襲的那一刻開始,關飛白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下意識便站到了陳長生的身前,握住了劍柄。
因為他知道陳長生重傷未愈,而且失血過多,需要被重點保護。
到這個時候,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麼,握著劍柄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哪怕劍意如山般沉穩的他,忽然發現自己親身參與了國教的大事件,也難免有些緊張。
桉琳聽到白石道人的話,隱約明白了些什麼,望向那個神情木訥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凌海之王肯定也猜到了,但根本沒有受白石道人那句話影響,面無表情問道:“你既然猜到我們已經發現,居然還敢跟著進城,是道尊還是唐家保證了你的安全?又或者是你以為落星石在手,便可以肆意妄為?”
白石道人的前襟上到處都是血跡,看著有些悽慘,但他的態度依舊強硬,沉聲道:“我確實沒有想到,神杖能鎮壓落星石,看來這就是教宗用來馭使六殿的手段,但又能如何?你們總不能當場就殺了我?”
第823章 議罪
他是文華殿大主教,在國教裡的地位極其崇高,依照道典法則,像他這樣層級的大人物,就算違背教律,要被施以懲處,也應由教宗陛下於光明正殿裡召開大會,當眾宣讀罪狀,再由流雲殿定罪。
當年教宗陛下把牧酒詩逐出離宮,就是這樣做的。
當今的教宗陳長生已經三年沒有回京都了,就算他為了給白石道人議罪回到京都,國教裡說不得也有人會站在白石道人一方,至少會要求免除死罪,更不要說商行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