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生意賣了,老爺太太也走了,親戚不跟六少來往,現在差事也丟了,不擺弄花草,也沒地方去……”
畫樓等三人皆是心底一酸。
初相見,他那般雍容倜儻,天之驕子,如今卻眾叛親離,孑然一身。他如此好強,不像那些落魄公子流連煙花巷,沉迷桃花釀。他只是過起歸隱田園的生活,每日除了看書,照顧唐婉兒,便是伺候庭院,將花圃打理得乾淨整潔。
這樣的人,榮辱不驚。居廟堂則心懷天下,隱田園則潔身自好。
管家叫女傭去告訴六少有客到了,便引著畫樓等人上樓去看望唐婉兒。
唐婉兒躺在病榻,青絲斜垂一旁。烏黑髮絲襯托得她臉頰蒼白消瘦,圓圓的眼睛更加大了,孤零零噙滿碎芒,楚楚可憐。
第一次見她,她穿著紫色卡夫稠長裙,裙襬曳地,高挑妍麗,圓圓臉頰笑容甜膩。
如今再看,哪有半分俏皮模樣?
她受了很多刑罰,摧殘了健康,纖瘦手背能看到清晰的青筋。
白雲靈常常來陪她,她們比較熟悉,唐婉兒便含笑,虛弱跟畫樓和盧薇兒打了招呼。然後跟畫樓道:“我聽說夫人隻身闖武昌府,才找到我們被冤枉的證據。婉兒和六少性命皆是夫人所救,大恩無以為報!”
說完便上氣不接下氣,咳了起來。
畫樓忙拉住她的手,道:“好好休息,別說這些客套話……”
正說著,李方景便走了進來。
穿了名貴條紋西褲,雪色襯衫,黑色皮鞋,卻帶著一頂遮陽草帽。鞋子、褲腳皆是泥土,雙手還滴著水。他剛剛洗了手,來不及擦乾便趕過來。瞧著她們都相望他的頭頂,恍然想起還戴了帽子,隨手便摘了起來。
青絲有些凌亂,添了不羈風度;笑容依舊如此明豔輕快,斜長眼角噙了風流姿態。
說了幾句,他便邀請她們去花園看他種的蘭草。
白雲靈忙說自己怕曬,留在這裡陪著婉兒;盧薇兒發覺李方景的目光一直在畫樓身上徜徉,便抿唇笑了,也說自己曬不得。
只有畫樓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