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沒發覺呢?
鍾筱無意識的翻著手上的日記本,眼睛定在本子上無比熟悉的三個字上。她訝異的往下瞧——
民國八十六年十二月二日
親愛的筱:
我能夠這樣喚你嗎?不論你同不同意,這是我的世界,我有權這麼叫你……
鍾筱一連翻了幾頁,上頭的字句活脫是她收到的e-mail內容,只不過去掉後頭的“筱”字,天呀……
她雙手捧著紅透的臉孔,巴望眼前能有窟水讓她冷卻臉上的燥意。
“哎呀!大哥,你的甜言蜜語讓未來嫂子害羞了!”風見悟從客廳閃出來,一路上左避右閃的躲開風見徹的攻擊。
風見徹因他的話而看向鍾筱,一眼瞥見鍾筱放在膝上的日記本。他低咒一聲,飛掠到鍾筱身旁,抽起那本寫滿情意的本子。看鐘筱的臉色,不用問也知道她全都知道了。
“我要宰了你!”風見徹凸瞪著風見晤,恨恨的說道。
風見悟皮皮的聳肩,一派的不以為意,朗聲念道:
“親愛的筱,見你的次數愈頻繁,心就跳得愈狂。喜歡你,卻怕你知道,這是我……”
“住口!”風見徹赧紅臉斥道。
“明明喜歡得要死,還一直欺負她!”風見悟見機不可失,趁機教訓道。
然後,轉頭對著已成了紅臉關公的鐘筱說:
“筱,甩掉他,選我好了。我的個性比他好上百倍,保證你不會後悔。”風見悟輕聲誘哄,換來風見徹一記迴旋踢。
風見悟靈活的躲過,兩三下閃到大門旁,滿臉詭笑的嚷嚷:“不玩了!這裡留給你們盡情纏綿,拜拜!”頭也不同的開啟門離去。
鍾筱傻楞楞的看著開了又關的大門,心思飄得老遠。
風見徹滿肚子的怒氣得不到發洩,直恨得牙癢癢的。他深吸口氣,以免一個不小心遷怒鍾筱。
見鍾筱依舊不言不語的直髮呆,風見徹走到她身旁,坐下。
兩人細微的肢體接觸驚醒了鍾筱,她沒頭沒腦的說:“我從來沒見過你。”
“你有,只是你沒去注意。”風見徹口氣不悅的回答。
是嗎?她曾經見過他……?鍾筱偏著腦袋想了會——
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大二時繫上奉教育部之命辦了幾場英語教學研習,會中邀請英文系以及各大學名嘴演講。
由於她是系學會成員之一,理所當然參與了一部分的研習。會中好像在演講名單上看過“風見徹”這個名字,或許她也真的在研習中看過他,但負責幕後的工作人員哪有可能全程參與,匆匆一瞥忘了也在所難免……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給誰看啊?
“一年前的事了,我哪會記得。”鍾筱忍不住為自己辯護。
風見徹不置信的挑高眉。即使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只要事關於她,他總是放在心底不曾淡忘。別說是一年前了,連最初看見鍾筱,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他仍然可以描述出來。
但鍾筱的話教他心寒。原來他們倆的關係仍停在原地。他只是她的老師,僅止於此,不再有牽扯。
“你不記得是應該的……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
風見徹忿恨的將手上的日記本拋入垃圾筒,站起身踏向鍾筱背後的階梯。
鍾筱楞了半晌,隨即氣呼呼的跳起來,仰頭高喊:“不公平!”
風見徹站定身子,背對著鍾筱,突然覺得筋疲力竭。
“我累了,你自己回去吧。”
看著風見徹的背影離她愈夾愈遠,鍾筱愈發著急!她實在不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不過是不記得以前見過他而已嘛,為什麼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她捅了他一刀?
他也不想想,一年前她根本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會對他稍加留意?再說那時她把大二的課排得滿堂,報告一堆不說,考試也是接二連三的跟著來。她的休息時間都用來啃書,哪有空理會別的!別說是他了,恐怕就連一星期上一次課的教授,鍾筱都很難將人名和臉孔組合起來。
眼看風見徹己上了二樓,鍾筱發急的追上他。
“我以前根本不認識你,怎麼可能記得你是誰!”
風見徹一語不發的走進房間,頹然坐在對著門的大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別再說了,你回去吧。”
他一逕的趕她走,讓鍾筱的心裡開始感到不舒服。
“為什麼?就因為我不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