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兒一手摁住了玄子,一手將他掉下來的草藥又給他糊回了臉上,
這嘴上編謊話的功夫也是越發長進了。
她那裡是聽了什麼劉老頭,純粹不過是為了掩蓋她懂醫術罷了。
前世她在北狄皇宮之中,雖被皇兄保護的極好。
但卻還是有不少人想要她的命。
故而皇兄才教了她用毒,好讓她在危難時刻自保。
起初,皇兄只是教她醫術,是希望她能治病救人,心懷天下。
可奈何她對這世間萬物並無太多好感,倒是將製毒的本事學了個精通。
“我看令兄傷的不輕,不如這樣,勞煩小兄弟到鎮上去請一位郎中來,一來替我家公子瞧瞧病,二來也能替你兄長醫治,所有的醫藥費用都由我來出,另外再付小兄弟一兩銀的跑路費,如何?”
少年言語雖是懇請,但那語調和姿態卻無一絲請求的意思。
想來也是自然,這麼好的條件,換做誰會不同意?
更何況他們只是一群乞丐,隨意給幾個饅頭就願意去為他跑腿了,更別說是一兩銀子。
正巧,她也要去鎮上找張郎中報仇。
“好!不過你得先付我錢,我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想給我大哥和弟弟買些吃的回來!”
歡哥兒說著便朝著少年伸出了手,攤開的小手裡全是綠油油的草藥汁。
看著少年眼中透出的詫異,歡哥兒這才反應過來,那少年許是嫌棄他了,便將手收了回來,在破爛的衣袖上抹了抹,才又將手伸了去。
從破廟到鎮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買了東西,請了郎中,半個時辰便回來了。
瞧見歡哥兒帶回來的雞腿,豆子開心的都要蹦起來了。
在歡哥兒的記憶裡,他們已經許多年未曾吃過肉食了,就連平日裡與大戶人家的狗搶來的骨頭,都恨不得連渣都咬碎了吞下去。
牆角處,張郎中為昏迷不醒的紫衣小哥兒診脈,一臉的愁眉,歡哥兒也猜了八成。
這小哥兒的病,他治不了。
果不其然,診斷了許久,郎中終是搖搖頭站起身來,收拾自己的藥箱便準備走。
“先生,我家公子病情如何?”
“哎……要我說,你還是給你家公子買口薄棺,早些準備後事吧!”
“先生!”
見著郎中要走,那少年急忙攔住,可張郎中像躲避瘟神一般。
那少年剛開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不必再說,你家公子的病我治不了,我自然也不會收你的診費,不過我可不是白跑的,從鎮上來這兒一趟,要耽誤我多少生意,你得給我……”郎中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開口道:“二兩!最起碼得給我二兩的跑路費!”
歡哥兒在一旁啃著雞腿,一邊看著熱鬧,心想這郎中還真敢要啊!
幾番糾纏下來,張郎中忍無可忍便怒道:“大不了我不收你銀子了!你若不信我的話,那你再去找別的郎中來瞧!”
說罷,推開少年便踏出廟門。
張郎中什麼秉性她太瞭解,能讓他放棄銀子也要趕緊走,可見那男娃的病情嚴重。
眼看這好戲就要散了,歡哥兒咬了大大的一口雞腿,對著少年嘟囔了兩句:“你最好別讓他走,這鎮子小,方圓十里可就這麼一個郎中!”
這張郎中的名聲,整個鎮上無人不知。
仗著鎮上就他一個郎中,平日裡想著各種法子占人家便宜。
誰也不知曉什麼時候會有個病痛的,故而沒人敢得罪他,於是這兩年來便更加得寸進尺了。
歡哥兒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回頭瞧著玄子臉上的傷,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現如今,若能借這少年的手來教訓他一頓,自然是極好!
聽了歡哥兒的話,少年不出所料的緊張起來。
頃刻間,少年的身影已從破廟內來到郎中身前,一把利劍已經架在了郎中的脖頸之上。
速度之快,歡哥兒竟然都沒瞧清楚。
歡哥兒不禁暗歎:嚯!沒想到還是個高手!
少年周身籠罩著一層肅殺之氣,言語更是帶著戾氣:“今日若治不好他,你這條命就一同留下吧!”
“你你你你這是想做什麼?光天化日,你難道還敢殺人不成!”張郎中一時間結結巴巴,顯然是被嚇住了。
“有何不敢!”
少年顯然有些不耐煩,劍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