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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梅姨太聞言,微笑著嘆了口氣:“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謝珺在母親溫柔的凝視中起身:“那我去父親那邊了。”

梅姨太點頭,目送他出門。

到了門口,他拿出兩枚大洋放在禾兒手上,低聲對她道:“好好照顧我媽,要是這邊缺什麼東西,她自己不提,你及時告訴我。”

禾兒道:“二少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大姨太的。”

樓下傳來女童銀鈴般的笑聲,謝珺低頭看去,是小花園裡,三弟謝煊正在陪侄女眉眉嬉鬧。

南方雨水多,即使是入了冬,三天兩頭也會來一場綿綿不絕的雨。前段時日那場雨就一連下了好些天,也不大,淅瀝瀝,卻總不見停,太陽好像走丟了一樣,許久不露面,屋裡屋外都是溼溼冷冷的。

好在這兩日雨終於停了,太陽也總算回來。

謝家的小小姐眉眉是北京城出生的孩子,今年才四歲,身子弱,不習慣南方這樣的天氣,前段日子,一直咳嗽,大少奶奶傅婉清自然不敢把她放出來,今日出了太陽,才終於帶她來了小花園玩耍,正好遇上喜歡的三叔回來,小丫頭鬧著要謝煊陪她放他之前為她做的小蜻蜓風箏。

這會兒一大一小已經玩上了。

謝煊把小孩子抱在懷裡,讓她握著風箏線軸,自己在花園裡繞圈小跑。今天有徐徐微風,那彩色的紙蜻蜓,很快飛向了空中。

眉眉昂頭看著在半空飛翔的風箏,樂得咯咯直笑,白皙的雙頰,染上兩團歡喜的紅色。

傅婉清站在屋簷下安靜地看著兩人玩耍。她還很年輕,只得二十多歲,此時穿著綠錦緞鑲金邊的襖子,脖子上圍著貂絨圍脖,雙手插在寬袖子裡,像是很怕冷的樣子。

她五官很大氣,生得極美,是北方女子的長相,氣質雍容清雅,顯然出身高貴不凡,只是那雙眼睛裡似乎藏著些化不開的憂愁——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想來總是憂愁的。

“哎呀!”謝煊懷中的小丫頭,奶聲奶氣叫了一聲。

原來是彩色蜻蜓風箏掛在了院子裡那棵法國梧桐上。

謝公館的花園自然是大的,但是對於放風箏來說,還是有些不大方便,院子裡那幾棵樹,總是有點擋住風箏想要遨遊天空的野心。

謝煊扯斷手中線,笑道:“沒事,三叔去給眉眉拿下來。”

說罷,將臂彎中的女孩兒放下來,揉了把她頂著雙髻的小腦袋。小傢伙穿著厚厚的水粉色襖子,站在地上像只圓圓的糰子,睜大眼睛昂頭看著高大的男人朝法桐走去。

謝煊還穿著軍裝,他將槍套和皮帶解下來,放在地上,搓了搓手,準備直接上樹。

婉清見狀忙道:“這麼高,太危險,讓聽差拿梯子來吧。”

謝煊頭也不回道:“不用。”

他軍靴未脫,兩步上前,一腳蹬上粗大的樹幹借力,趁著身體往上時,抓住了一根粗枝,再一個翻身,順利躍上了中間的樹杈。

這動作一氣呵成,前後不過幾秒,人已經站在樹上。

站在原地的眉眉,興奮地拍手:“三叔棒棒。”

謝煊笑著朝她揮揮手,小心翼翼摘下掛在枝頭的風箏,然後直接從兩米多高的樹杈跳下地。

眉眉興奮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腿。

謝煊彎身,將風箏遞給她。小孩兒欣喜地接過來,仔細檢查了沒損壞,才笑眯眯地抱在懷中。

婉清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手,道:“有點涼了,三叔還有公務呢,玩這麼久夠了啊,咱們進屋歇會兒去,下午媽媽再帶你出來玩。”

小姑娘撅起嘴巴,有點不樂意。

謝煊拾起槍套和皮帶,蹲在她跟前,笑著柔聲道:“眉眉乖,在外面玩太久會著涼的,一著涼就要喝黑黑苦苦的藥,你忘了嗎?”

眉眉前段時日生病,每天被媽媽灌湯藥,吃了不少苦頭,聞言趕緊乖乖點頭,又張開手臂讓他抱。

謝煊單手將小侄女抱起來,把她託在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臂上,跟在婉清身後往母女倆居住的北配樓走。

母女住得是二樓的套間,西式的設計,大方典雅。外間的起居室,鋪著花草紋波斯地毯,紅絲絨沙發上搭著白色鏤空的針織沙發巾。

壁爐裡的燒著炭火,謝煊將懷中小姑娘放在沙發上,吩咐屋子裡的女傭:“給壁爐裡再加些炭。”

婉清走過來將女兒的圍脖稍稍鬆開,笑說:“哪裡有那麼冷?”

謝煊道:“你和眉眉沒離開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