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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風。”

謝煊輕笑:“明白,你們東家既然能將兌錢這樣的事交給你,想必姑娘你收入頗豐,一件普通的披風是看不上眼的。”

采薇聽出他這是在擠兌自己,輕笑了笑,不與他計較。

謝煊又說:“女孩子的披風我也用不著,若是你不需要,扔掉就好,不用麻煩。”

采薇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這個時代的路面沒有那麼平整,車子也不如百年後舒適,謝煊開車卻極快,一路很有些顛簸,采薇坐得不大舒服,好幾次忍不住換姿勢。也許是她的小動作,被開車的男人看在了眼中,不多久車速便慢了下來,平穩了許多。

英租界和南市城廂北面相鄰,車子恰好要從丹桂第一臺經過,兩人的視線不由自主都往那棟小樓看了眼。

采薇想起血流滿地的“楊貴妃”,雖然過去好幾天,可那場面浮上腦海,還是忍不住胃部一陣翻湧,不由自主喃喃問:“那些亂黨殺人放火了嗎?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

當那戲子在自己耳邊小聲說抱歉時,她明白那絕非一個壞人,所謂的亂黨不過是立場不同,追求的理念不一樣罷了。

然而在這個法治紊亂的時代,沒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她聽謝煊冷淡回:“我是軍人,一切奉命行事。”

沒錯,他是奉命行事的軍人。

采薇忽然又想起,姨婆指著那張老照片說的話——“可惜天妒英才,你這太姥爺未滿二十八就過世,身後也未留下一兒半女”。

她心情有些複雜地轉過頭,去看他。

謝煊的餘光覺察到她的注視,微微側頭對上她的目光,她又已經迅速收回了視線。

他現在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而這樣年輕英俊卓爾不凡的男人,也許過不了兩年就會死去。

這個念頭讓采薇暗自唏噓。大時代中,人人都是螻蟻。

於是對他先前那冷血的一槍,也就沒那麼不能釋懷了。

老城廂北城牆已經拆除,沒了城牆的遮擋,南市華界陳舊喧雜和破壞凌亂,與新興的租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邊還在修建,路況太差,采薇也怕被認識的人看到,多生事端,還未到原來的小北門,就讓謝煊停了車。

雖然南市比租界更亂,但這畢竟是江家的地盤,從這邊進去,一路上都有江家的鋪子和產業,就算地痞流氓不認識她這個江家五小姐,只要報出名號,也不會有人敢動她,頂多是自己兌錢的事,十有**會暴露。

她下了車,像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一樣,隔窗同謝煊鄭重道了聲謝,沒入了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謝煊拿起先前掐滅的半截煙,復又點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煙霧,眯眼看著少女漸漸消失的纖瘦背影,片刻後,移開目光,掃了眼老城廂的輪廓,這才慢悠悠將車子掉頭離去。

*****

月底的船期將近,文茵的離家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雖然她仍然被看守著,但采薇已經替她把一切都準備好,只等著那天金蟬脫殼。

本來姐妹倆是打算讓青竹幫忙,但有了一次教訓,實在是不敢再冒這個險。最後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四喜身上。

四喜雖然膽小,腦子一根筋,但忠誠老實,采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雖然識字不多的四喜對於那些大道理一句也沒聽明白,但最終還是聽了采薇的話,加入了文茵的金蟬脫殼計劃。

登船的頭晚,采薇帶著四喜去靜心閣,陪文茵聊天打牌。這一玩就玩到了深夜,姐妹感情好,就算是五小姐睡在這裡,看守的聽差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到了快子時,采薇還是被四喜扶著,打著哈欠出了門,回芳華苑休息。

沉沉夜色,人影朦朧,四喜和文茵身形相差無幾,兩人交換了衣裳,文茵編了四喜那樣的粗辮子,低頭跟在采薇身旁,早已經睡意朦朧的聽差,哪能注意。

芳華苑這會兒安靜地連落根針都聽得到,姐妹倆悄無聲息地回了采薇的房,睡是不敢睡的,怕錯過時間。

采薇從床底下把給文茵準備的皮箱拉住來,道:“二姐,你的身份證明這些東西我都幫你放好,怕被媽媽發現,只幫你準備了幾件簡單的衣物,需要什麼,你自己到了船上再買。我用首飾換的錢,給你兌了旅行支票和現鈔,不算太多,但你只要不亂花錢,就算到時候爸爸斷了你的經濟來源,也夠你花幾年。”

文茵看著妹妹為自己準備得這些,眼眶一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雖然她和采薇並不是